“是嗎?”時暮冬有些心不在焉,仍然在挑剔地盯著那塊寫著“胖哥飯館”的燈牌看。燈牌還是壞的,只有一半還亮著,看起來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桑落覺得好笑:“他家只是看起來比較舊,畢竟都已經開了二十幾個年頭了,不過環境可不髒也不亂。這家老板娘和你一樣也有潔癖,而且比你嚴重多了,看到一點髒就難受。所以他家飯菜的味道合不合你口味我不敢保證,不過環境肯定乾淨衛生。”
時暮冬聽到這話表情明顯不像剛才那麽嫌棄,磨磨蹭蹭這麽久也沒解開的安全帶也總算是解開了。
“不乾淨的地方我也不敢帶你拿來,要是再給你吃出個腸胃炎怎麽辦。”桑落聲音裡帶著愉悅的笑意,“天天在上面飄著,偶爾也要接接地氣嘛。”
“接地氣?像你這樣嗎?”
“像我這樣有什麽不好?”桑落反問。
“很好。”時暮冬從善如流。
“是吧。”桑落笑眯眯打開門,對他說,“下車吧,帶你去接地氣。”
時暮冬望著他的背影,唇角微揚。
回城的路上耽擱了些時間,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小飯館裡客人不多,寥寥兩三桌客人。
為了照顧時暮冬的情緒,桑落特地挑了個安靜的角落位置。
兩人剛坐下老板娘就拿著菜單過來讓他們點菜。桑落還以為幾年沒見老板娘應該不記得他了,誰知他剛進門的時候老板娘就認出了他,一上來就語氣熟稔地抱怨他很久沒來了。
桑落還挺高興,笑著問她:“老板娘,這麽多年沒見你還記得我啊。”
“那可不,以前你跟你那幾個朋友天天來光顧,又都長得這麽好看,想忘記也難啊。”老板娘捂嘴笑,注意到坐在桑落對面的是個陌生臉孔,就問,“這次怎麽沒帶那幾個朋友?這個你新交的朋友?”
“他是……”
“我是他愛人。”時暮冬搶在桑落開口前自報家門。
“哎喲,你都結婚啦!”老板娘上上下下將時暮冬打量了幾個來回,然後對桑落擠眉弄眼,“眼光不錯!”
桑落不好意思地笑笑,拿過菜單道:“我們還是先點菜吧。”
老板娘又打量了時暮冬一眼,這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隨即又開始熱情地桑落推薦這幾年新出的菜品。
最後桑落點了三個招牌菜,兩個新菜。點完菜,老板娘抱著菜單離開。
老板娘一走,桌上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
時暮冬主動找話題:“我們兩個人五道菜是不是太多了?”
“確實是有點多,可是這幾道菜我都很喜歡,都想讓你嘗嘗,所以點的時候一下子沒有收住。”桑落捧著水杯,皺眉困擾道,“要不然還是去掉兩樣好了。吃不完太浪費了。”
“不用了。”時暮冬卻突然又改口道,“就這樣吧。”
桑落納悶看他。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時暮冬好像一下子心情很好的樣子。可明明什麽都沒發生,怎麽好端端突然就有這麽好的心情了?
桑落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兩人之間的對話,隱隱猜到了什麽。
思來想去,唯一有可能讓時暮冬的情緒出現明顯波動的大概就是自己剛才那句——“這幾道菜我都很喜歡,都想讓你嘗嘗”。
桑落托著腮盯著時暮冬的臉發呆。
時暮冬問:“在想什麽?”
“沒、沒想什麽。”桑落回神,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吃完飯還想去哪裡嗎?”
桑落托著腮幫子搖頭:“想不到,直接回家吧。”
時暮冬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問他:“你剛才說你之前組男團的宿舍就在這附近?”
“是啊。就隔了一條街,很近,走路五分鍾就到了。”桑落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是想去那裡吧?”
“可以嗎?”
“那邊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老小區。不過你要是想看的話,也可以。”
“房子還空著?”
“是啊。”桑落挑眉,得意狀,“組合解散我們都搬走後我就把那套房子買下來了。”
時暮冬看著他,忽地輕笑道:“看來你真的很在乎那幾位隊友。”
“那是,畢竟可是同甘共苦過的隊友,論默契可能比很多夫妻都要高呢。”
“是嗎?”時暮冬眉梢微揚,唇角的笑意似是而非。
吃過飯,桑落果真帶著時暮冬去了以前和隊友們一起生活的宿舍。
小區比起三年前又老舊了許多,原本的住戶很多都已經搬走了,夜幕中只剩下零星幾盞燈火。
這幾天電梯正好出故障,小區物業遲遲沒找人來修,兩人隻好步行上樓。二十幾層樓爬上來桑落累得呼哧帶喘,兩腿直打哆嗦。
“還好嗎?”時暮冬走在他的後面,雖然不像桑落那麽狼狽,不過也有些氣喘,西裝外套也已經脫下來掛在手臂上,領帶也扯松了。
“我後悔答應帶你來了。”桑落停下來,扶著膝蓋大口喘氣。
“很累嗎?”時暮冬提議,“要不然回去。”
“都走到這裡了你說回去,那我的汗不是白流了嗎!”桑落想瞪他,但是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你還走得動?”
“休息五分鍾。”
時暮冬忽然提議:“要不然我背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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