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挑,把黃瓜洗了洗就直接連皮啃,覺得味道還不錯,又連啃了兩口,還愉快地哼起了歌。啃得正開心,不經意地一個回頭,卻驟然看到了時暮冬。
時暮冬就站在餐廳過道的拐角,抱著手臂,面帶微笑看著他。也不知道站多久了。
“咳咳!”桑落嚇了一跳,連忙將嘴裡的黃瓜囫圇吞下,表情略尷尬,“時叔。”
“餓了?”時暮冬若無其事走進來。
“嗯,有點。”桑落面頰微燙,“你在工作,我沒敢打擾你,就擅自從冰箱裡拿了根黃瓜。”
“是我不好,一忙起工作就容易忘記時間,讓你挨餓了。”時暮冬認錯態度良好,“別吃黃瓜了,我帶你出去吃大餐。”
“哦。”桑落啃著黃瓜走出廚房。
“想吃什麽?”
“我都可以,時叔決定就好。”
“意大利菜怎麽樣?”
“沒問題。”
時暮冬回屋換了身適合出門的衣服,出來後衝桑落招招手:“走吧。”
“哦。”桑落小碎步跟上,手裡還拿著半截黃瓜。
時暮冬有些無奈:“不是讓你扔了嗎?怎麽還拿著?”
“不能浪費糧食啊。再說這黃瓜還挺好吃的,水靈靈還有點甜。”桑落把剩下半截一分為二,把沒咬過的那半遞給了時暮冬,“你要嗎?好吃的。”
“你吃吧。”時暮冬委婉拒絕,“我不太很喜歡這類蔬果。”
“好吧。”桑落也沒有在意,三下五除二把兩截黃瓜都吃進了肚子。吃得有些急,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像隻小倉鼠。
時暮冬看著他,眼中有隱晦笑意。
這根黃瓜的汁水確實很足,桑落吃完整個嘴巴都是濕漉漉的。他也不拘小節,準備直接用手背擦。
“別用手。”時暮冬出聲阻止,掏出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謝謝時叔。”桑落接過手帕。
“怎麽越長大越隨便了?”時暮冬揶揄,“聽你哥說你小時候明明腿上沾了點泥都要哭的。”
“我這樣接地氣嘛,沒什麽不好的。”桑落不以為意,擦完又將手帕按照原樣疊好還了回去。
時暮冬卻沒有接:“你收著吧。”
“啊?”好幾萬塊錢呢,就這麽送給自己了?
桑落不解地看向時暮冬,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時易好像說過他這個舅舅有潔癖。
所以說,他是嫌這塊手帕髒了才不要回去的?還有那半根黃瓜,該不會也是嫌棄是自己用手拿過才不吃的?
桑落捏著手帕,癟著嘴,心裡莫名就有些委屈,自己也不髒啊,怎麽嫌棄成這樣。
桑落越想越委屈,泄憤似地又用手帕狠狠擦了兩下嘴,隨即將手帕塞進了褲兜裡。
幾萬塊錢的手帕,不要白不要!哼~
時暮冬開車帶著桑落先去意大利餐廳吃飯。吃完飯兩人又去了商場,給桑落挑晚上參加派對穿的晚禮服。
桑落很少出席這類場合,他本身並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也不上心,以前出席這種宴會,穿得衣服都是哥哥幫他準備的,他並不太清楚其中的門道。這回哥哥不在身邊,挑衣服的工作就落到了時暮冬的身上。
時暮冬給他挑了一身黑色正裝。中規中矩的顏色,不會過分惹眼喧賓奪主;然而西服表面的暗紋設計又別出心裁,又不至於泯然眾人,穩重卻又不失時尚,更加貼合桑落的年紀和氣質。
選好款式,桑落去試衣間試衣服。
因為還要做髮型,需要一段時間等。店員送上了精致的茶點,時暮冬就坐在試衣間外的沙發上耐心等著。
中途,時易打電話來通風報信。
“小舅!”淒厲的聲音穿透了手機聽筒,時暮冬眉頭一皺,趕緊將手機拿遠了一些,等喊完了才放回耳邊,無奈地問,“又怎麽了?”
“小舅小舅!”時易又激動地連喊了兩聲,“我剛剛得到消息,今晚名義上是爺爺奶奶的結婚紀念日,實則是你的相親會!”
時暮冬似乎並不太意外,苦惱地摁了摁額角:“你讓他們別瞎折騰了。”
“這件事怕是由不得你啊。”時易遺憾道,“爺爺奶奶說了你今晚必須回來見那女生。人女生可是是專門從國外飛回來跟你見面的。”
“我不能見她。”
“為什麽?”
“因為你舅媽會吃醋。”時暮冬說完立即掛了電話,絲毫不顧及電話那頭被他一個天降驚雷劈得外交裡嫩的大外甥。
桑落換好衣服出來正好看到時暮冬把手機收起來,隨口問了句:“你剛剛在打電話?”
“嗯。”時暮冬淡定解釋,“公司打來的,一點小事,不重要。”
“哦。”桑落就沒有多問,整理了一下衣服,仰起臉問時暮冬,“我這樣,可以嗎?”
“當然。”時暮冬眼中笑意明朗,走過去幫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的領結。
終究是桑家精心養育起來的孩子,即便平時懶散隨意了些,可一旦穿上西裝,抬手投足間的優雅與隨性便不自覺流露了出來。
為了搭配衣服,造型師把桑落的劉海都梳了起來,按照時暮冬的意思弄了個稍微成熟一些的髮型,稍微遮住了一些學生氣。
時暮冬越看越滿意,借著幫他整理領結的機會,低下頭在他耳邊輕笑揶揄:“變成小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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