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桑落對這個結局並不滿意,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他為什麽會襲擊我?”桑落問,“是隨機的還是專門衝我著我來的?”
江警官告訴道:“據尹盛自述,他當時正在發病,將你看成了之前霸凌過他的同學,並且你那時候手裡拿著一把刀,以為你是要傷害他,所以拿出了棒球棍自保。”
刀?自己什麽時候拿刀了?桑落納悶,但轉念一想,尹盛那時候明顯是出現幻覺了,所以他眼中的刀其實是自己拎在手裡的裝著蛋糕的紙袋?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尹盛的一面之詞,並不排除他是為了撇清自己的罪行故意說謊。但看尹盛眼下的狀態真相究竟如何在短時間內恐怕是無從而知了。
他們來之前尹盛剛發過病,這會兒雖然安靜了下來,但整個人渾渾噩噩,神志不清,無法正常對話。因此三人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出了病房,江警官詢問桑落後續想怎麽處理。
桑落其實也挺為難的,尹盛這種情況自己就算起訴了十有八九也無法定罪,但就這麽放過他又咽不下這口氣。
桑落想了想問:“他父母呢?”
江警官搖頭歎氣:“他是個孤兒,出生之後不久就被父母遺棄了,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得,還是個孤兒。桑落在心裡歎氣。孤兒、未成年、還是個精神病人,這buff疊的……桑落想要追究都有些不忍心了。
桑落擺擺手:“先治病吧。其他的等他病情穩定了再說。”
“好的。”
桑落扭臉去看時暮冬,原本想問問他對自己的這個決定有什麽看法,卻見時暮冬站在病房門前,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口在看屋內的尹盛,板著臉表情有些嚴肅。
“在看什麽?”桑落走過去,也探頭往窗裡看。
尹盛仍然是一副呆滯木然的樣子,一動不動地平躺在病床上。然而下一秒他突然動了,緩緩抬起右手輕輕摸了一下左邊的耳垂,嘴角緩緩上揚,浮現起一個幸福的微笑。
桑落愣住了,也學著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這是個有些別扭的動作,正常人一般會選擇摸與手同邊的耳垂,這樣比較容易摸到,動作也更加自然。但是尹盛卻是選擇用右手去摸左邊的耳垂,就好像是在效仿別人在摸自己。
桑落一怔,被自己的猜測震驚到了。他又去看尹盛的表情,似乎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這時他突然聽見時暮冬問江警官。“他平時有走得近的朋友嗎?”
桑落不禁看了他一眼,時暮冬是不是也想到這一點了?
江警官告訴他們:“尹盛應該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我們調查過他的社交圈,尹盛因為精神疾病從小獨來獨往,性格很孤僻。”
時暮冬點點頭,沒再往下問。
三人又去跟尹盛的主治醫生了解了尹盛的病情,在醫院逗留到傍晚才離開。
三人在醫院門口分別,江警官回了局裡,桑落和時暮冬則是直接驅車回家。
回去依然是桑落開車。
“尹盛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和桑家人有聯系的,是不是我們想多了?難不成真的單純是我倒霉?”桑落一臉鬱悶。
時暮冬轉過臉看他:“鬱悶了?”
“有點。”
時暮冬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問:“那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桑落哭笑不得:“你真把我當小孩子了啊,以為一頓飯就能哄開心?”
時暮冬也不辯解:“那要不要去?”
“當然去了!”
時暮冬失笑。
一個小時之後,車子開進了半山別墅,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別墅前停了下來。
桑落抱著方向盤,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幢熟悉的建築:“說好的帶我去吃好的呢?”
“對啊。”時暮冬從容微笑,“這不就帶你來了嗎?”
“這是你家。”桑落無語地提醒他,“既然要帶我去吃好吃的不應該去餐廳嗎?”
時暮冬解開安全帶,見桑落一臉受欺騙的表情沒有再逗他,笑著解釋:“其實是我媽昨晚打電話叫我們回來吃飯。她特地請了廣味居的名廚來家裡親自料理,所以你完全可以假裝我們是在餐廳裡吃。”
“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一聽是時老夫人特地叫他們回家吃飯,桑落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我什麽都沒準備空手就來了,不然先回去買點禮物。”
時暮冬失笑:“回自己家買什麽禮物。”
桑落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結婚也快一周了,雖然已經適應了時暮冬法定伴侶這個身份,不過對於時家他一直沒能完成身份的轉換,總是下意識把時暮冬和時家其他人分開看待。
時暮冬:“下車吧。”
桑落下了車,跟著時暮冬往裡走。
時暮冬湊近過來,俯身在他耳邊輕聲提醒:“等會兒記得別喊錯了。”
“……”是提醒他進門別喊錯稱呼嗎?桑落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不過不得不說,時暮冬的提醒還是很及時的,不然他可能就真的叫錯了。
傭人過來給他們開了門。
時老爺子和時老太太聞訊從茶室裡出來。
“爸爸,媽媽。”桑落在時暮冬的提醒下成功喊對了稱呼,不過叫慣了爺爺奶奶,突然改口喊爸媽真是說不出的別扭,短短四個字就磕巴了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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