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我們……”
遲之陽樂了:“好家夥,比咱們還沒默契。”
氣氛有些尷尬,誰知靠得最近那個扎高馬尾的突然朝秦一隅猛地鞠了一躬。
“我真的很喜歡您!”
可惜他長長的馬尾刷的一下猛打在秦一隅臉上。
這一下把他都打懵了,結果這人猛地又起身,他趕緊後退半步,躲開了第二波攻擊。
秦一隅手捂著半邊臉,一臉警惕地胡言亂語:“謝謝,喜歡我是應該的,拿頭髮給人一個大逼鬥就不應該了。”
空蕩的排練廳爆發出笑聲。
“原來你們是社恐啊?看著怪唬人的。”
自我介紹完坐下來,遲之陽歪著身子望著他們,邊說話還邊拿出自己口袋裡的小鐵罐,裡面全是薄荷糖,“吃糖嗎?”
三人連連擺手。
“哎呀甭客氣。”遲之陽還是倒出四顆糖,一人手裡塞了一顆,剩一個扔自己嘴裡,“你們還沒介紹呢。”
“這不是有銘牌嗎?碎蛇樂隊。”秦一隅從左到右依次指過去。
先是寸頭。
“阿滿。”
接著是黃色短發。
“小留。”
最後是高馬尾。
“沙馬赤爾。”
他沒有念後面的順位,三人排序差不多,按照個人順位推算票數,樂隊排序和他們相差不大。
剛念完,沙馬赤爾猛地攥緊了拳頭。
還以為又要受傷,秦一隅立刻退了退上半身,小留握住沙馬赤爾的手腕,硬是給他掰下來。
“不好意思,他聽到偶像念自己的名字,有點激動。”
遲之陽笑得想死,秦一隅也乾笑了兩聲,扭頭去看南乙。
他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漠然地盯著排練室舞台前尚未亮起的屏幕。
同樣都是粉絲,怎麽這位這麽淡定?
正琢磨著,排練室的門又一次打開,這次連著進來了三隊——背景音播報著他們的樂隊名——藍色藥丸、半夢、不燼木。
“C組已到齊。”
南乙朝那邊望去,有幾張熟面孔。之前他為了提高自己的現場表現力,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去看各個樂隊的live現場,觀察不同人的演奏風格,在這個過程中,也認識了很多名氣不大,但live很不錯的小樂隊。
越過秦一隅,遲之陽湊到南乙跟前,小聲說:“不燼木是不是六月底那個拚盤live的開場啊?”
南乙點了點頭,當時是他和遲之陽一起去看的。
“嗯。他們現場挺不錯的。”
“他們貝斯手有點眼熟,是不是參加過什麽比賽?”嚴霽努力回憶著,“我好像刷到過,但我記得他之前是獨立樂手啊。”
離得很近的碎蛇樂隊貝斯手小留也加入討論:“你是說那個紫色上衣的高個兒?他叫Uka,是去年領聲大賽的貝斯組冠軍,今年才加入不燼木的。據說,是被吉他手程澄親自找來的,很厲害,他們組應該也是Uka票最多。”
南乙盯著Uka,心想,高素質的貝斯手一直都是稀缺的,之前他都在那麽多大樂隊臨時頂過班,想要招募他的樂隊肯定不少。
突然加入到一個沒那麽出名的樂隊,必然有其他的原因。
烏泱泱進來一群人,排練室一下子熱鬧起來。
他們觀察對方的同時,新進來的也正朝這邊看,唯一的區別是,這三支樂隊的目標非常固定,都隻盯著同一個人。
“我去,那不是那誰嗎?”
“他居然跟我們一個組?!”
“沒搞錯吧。”
秦一隅又開始頭疼,腦子裡好像很多蚊子在打轉。
身旁,南乙忽然輕聲道:“分成了四組。”
剛想問他在說什麽,誰知徑直走過來一個人,影子落在他和南乙身上。
一隻手伸到他眼前。
秦一隅抬起頭,一張陌生的臉闖進來,紅頭髮,尖下巴,一對兒烏黑的圓眼睛。
“好巧,終於又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復出了!”
一張口,那股熱情勁兒直往外冒,仿佛是熟人,可秦一隅卻非常困惑。
他並不記得這人,於是盯住胸牌,眯著眼看了半天。
[不燼木 程澄]
No.45
沒印象。
秦一隅回握住對方的手,臉上的疑惑毫無掩飾,但仰起臉,勉強扯出一個笑。
“嗨。”
對方怔了一秒,臉色變了變,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記得我了?”
南乙也抬起頭,視線在兩人臉上掃了掃,背向後靠住座椅,有趣地盯著。
事實上,秦一隅並不喜歡和人握手,所以他借著抓頭髮的功夫撒開,又笑了笑,毫無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腦子有點問題,記性特別差。我們之前……遇到過?”
程澄的表情難看得明顯。
他似乎在掩飾情緒方面有障礙,南乙想著,瞥了眼程澄身旁的隊友,紫色上衣,黑色前刺短發,也就是剛剛他們口中的貝斯組冠軍。
[不燼木 Uka ]
No.20
Uka接收到這個有些銳利的眼神,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於是扯了扯程澄的胳膊,輕聲道:“先坐下吧,錄著呢。”
程澄氣極反笑,仿佛是自嘲,又好像是因為不被記住而不甘心。
他從Uka的手裡掙開,一字一句對秦一隅說:“是的,我們不只是遇到過,也一起表演過,四年前,在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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