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泡影
都是泡影】
過去他寫的歌大多數是朋克或Grunge,激進、憤怒、猛烈……他幾乎沒唱過後朋,但秦一隅在語感上有極高的天賦,用比平時更為低啞和乾脆的咬字,將自己的嗓音化作樂器,完美地融入後朋的氛圍之中。
這讓所有人都看到了區別於過去的秦一隅,區別於無序角落時代的秦一隅。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直觀地讓所有人意識到:無落不可以失去秦一隅,反之卻完全可以。
而這種肅穆、晦澀,帶著寒冷殺戮氣質的秦一隅,是被南乙的音樂一手塑造的。像一尊立於雪地的嶄新雕塑,每一處細節都印著戀人的指紋。
【你是默劇
我是默劇裡的幻音】
“幻音”這兩個字出現的時候,背景出現了一個怪異又迷幻的音色,含混不清,疊了一個失真的回響。
觀戰室的禮音聽到後有些驚訝:“這個人聲切片插入得好妙,真的有幻聽的感覺。”
另一個房間的倪遲也發現了這一點,他耳朵很尖,挑了挑眉:“這個音色像遲之陽的聲音誒,是嚴老師做的切片嗎?”
而尤引的直播間裡,穗穗問:“有沒有人記得恆刻抽到的塔羅牌是什麽?”
彈幕很快給出答案,李歸看了一眼,道:“家人們說是藏匿誒。”
“哦~”穗穗很快露出了然的表情,“那看來這首歌會有很多彩蛋。”
舞台上,秦一隅背後的屏幕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影,鏡頭向前推進,不斷靠近那片樹林,歌詞是冰冷機械的藍色手寫體,印刷在冰天雪地之間。
【長久頌吟:】
南乙彈著貝斯,從架子鼓繞回立麥前,接替秦一隅,唱出副歌的最後一句。
【“別離我而去。”】
歷經6支樂隊的表演,台下觀眾的腿腳都站到麻痹,精力早在之前的表演裡耗盡,這是最後出場無可避免的弊端。加上節目組過早安排入場,戰線太長,在恆刻上場之前,許多觀眾就吵著想離開livehouse。
但在他們四人上場之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這場近乎神遊般冷酷的演出,奇跡般的榨取了所有人身體裡殘存的荷爾蒙,台上越漠然,台下越狂熱,幾千名觀眾組成的浪潮在這一刻變成烈焰,共同完成這場冰火交織的表演。
在中間的間奏裡,南乙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塊銀色貝斯撥片,彈奏的音色更為鋒利,像以往的表演一樣,他一腳踩上音箱,擺動著腰。
移動的直播鏡頭正好滑過他單腳踩著的音響前,巧合之造就出衝擊力極強的視角。
彈幕瞬間瘋狂。
[媽呀我感覺南乙正踩在我臉上彈貝斯……]
[這是真的主人……]
[這個鏡頭我瘋狂截屏,CB搞live直播就是最偉大的決定!]
主歌部分他改回之前的指彈,撥片被尖利牙齒咬住,橘棕色的一縷頭髮落在臉側。
他望向秦一隅的方向,第二段主歌由秦一隅負責主音。
【在銀色的荒原
分食同一根罪惡的香煙】
秦一隅唱著,將立麥上的麥克風取下來,牽著手麥長長的黑線,走到南乙的面前。
兩人剛對上視線,南乙的嘴角就不禁勾起。他意識到這一點,低下頭注視琴弦,仍叼著撥片,單邊梨渦若隱若現。
台下因為這一個對視爆發出驚人的尖叫。
秦一隅越靠越近,臉上的笑容有些漫不經心。他面對南乙,側對舞台,右手握著話筒,左手卻開始解領口的皮扣。因為戴著手套,這動作顯得緩慢,更像是一種調情。
【唇舌腥甜
靈魂噴濺】
扣子向下一個個解開,領口翻下來,長皮衣敞開,露出裡面微透的黑色低領針織衫,和他紋著紋身的脖頸。
除此之外,還有他脖頸上纏著的choker。
直播鏡頭下,任何細枝末節都不會被粉絲放過。
[這個choker好澀……]
[頸鏈的材質好特殊!]
[像不像南乙手裡的貝斯弦……]
而看到這個頸鏈,南乙也仰起臉,眼神像鉤子一樣死咬著他的脖頸。
秦一隅伸出手,笑著替南乙撥了撥頭髮,手垂下來之後,在胸前虛空彈琴。
【和毒蠍交尾
與幽靈同眠
淪為涅墨西斯的同謀】
雪氣迷離的舞台上,鼓點與合成器共同凝結出冰冷的浪潮。南乙的台風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再只是漠然地矗立著,以一種看獵物的眼神看待台下為他癡迷的觀眾。這一次,他姿態舒展,隨著鼓點猛地點頭,彎腰,又在新一波的浪潮裡高舉起貝斯,薄薄的腰向後仰去。
性張力在肢體的變幻中達到極致。
著迷的不只是觀眾,主唱也始終望著貝斯手的身影。
【做浸透床單的酒神精神幻夢
捅入對準的彈孔】
唱著這一句,秦一隅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個圓圈,瞄準般放在眼前,懶懶地笑著。
又是一段重複的副歌,只是歌詞有些細微的改變。台下部分觀眾敏銳地發現,屏幕上歌詞的字體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也出現了一些變化。
從機械的、工業化的印刷體,漸漸地出現一些手寫體的細節。
【宇宙是無邊墓地
人生是暫時逃離葬禮】
南乙唱著副歌。秦一隅則張開手臂,仰著頭,在迷幻的燈光下隨著遲之陽的鼓點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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