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一放吧。”
這麽多年,什麽方法都嘗試過了,光是舅舅就試了不知多少次錯,媒體這條路根本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走得通的,最大的障礙不是陳家用金錢堆起來的壁壘,而是權。
還是得從蔣正這邊下手。
“那個筆記本你破解了嗎?”
“說到這個,”祁默冷笑了一聲,“他做了特別完備的加密,不過快了,這幾天就能出來,不確定是不是所有數據都能修複成功,因為有的加密算法在解碼之後會觸發銷毀機制。”
南乙表情很冷,隻勾了勾嘴角。
“看來是真的有東西。”
他忽然想起什麽,對祁默說:“對了,有一件事還得拜托你。我之前跟你提過,我初中的物理老師,鄒老師。”
“對,我記得,是個女老師對吧,她幫過你,後來離職去開培訓班了。”
“嗯,她手上有一些視頻,但時間太久,損毀了,前幾天她問過我有沒有辦法修複,但她不放心發出來,可能需要你親自去一趟。”
“沒問題,我拿到之後再跑路。”
掛斷電話之前,祁默又急忙說“等一下”,南乙於是沒有掛,繼續聽。
“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總是很擔心,你現在熱度越來越高,我就越害怕,雖然這些事你做得都沒什麽痕跡,他們也不會第一時間想到是你的手筆,可你現在就是一個公開的靶子,太顯眼了。”祁默的聲音透過電波,很輕,有些失真,但依舊能聽得出擔憂的情緒。
“小乙,安全第一,不要變成下一個不言,也不要變成其他犧牲品,你答應我。”
南乙靜了片刻,嗯了一聲。
“放心,我有分寸的。”
他早就過了自毀式報復的年紀了,之前不是沒想過,後來覺得不值得。就算真的要以身入局,至少手段要再聰明點。
更何況現在的他,人生不再只有復仇,遇到秦一隅之後,他戛然而止的人生規劃得到了延續:夙願得償後,他還想和秦一隅在同一所大學上課、像普通情侶一樣一起吃飯、自習,和朋友們寫歌、排練和演出,做很多普通但快樂的事。
他也非常清楚,表面什麽都不在乎、成天嘻嘻哈哈的秦一隅,其實失去了很多,也很討厭失去。他不願成為傷害秦一隅的刺,也不想變成他心口永遠愈合不了的一個血洞。
這意味著這場復仇變得更加困難重重,更不可告人。
張子傑的失蹤就像是懸在城牆上血淋淋的一顆頭顱,南乙是站在下面唯一的觀眾。之前的他認為戀人之間是需要坦誠相待的,也曾經動搖過要不要將自己復仇的計劃告知給秦一隅,可此時此刻,這個念頭被徹底埋葬了。
他無法讓身邊的任何人置身險境,尤其是秦一隅。
但他太過於專注這場黑色的博弈,太過於保護愛的人,甚至忘了,秦一隅骨子裡其實就是個好奇心強烈到極端的瘋子,熱衷探究,會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所有會出現在他眼前的謎團裡。
要不是成了戀人,他們說不定會是最勢均力敵的對手,也是最令彼此頭疼的仇家。
“仇家?算不上啦。”
“就這幾個小混混,還不配。我是揍過他們其中的一個,嚇唬過一次,但後來就沒來往了。”秦一隅對著電話,說得很隨意,但心裡的確是有些後悔的。
假如當時把他們幾個人都打服了氣,是不是就不敢去招惹南乙了。
不過以他們的本性,等他畢業了,說不定會變本加厲地欺負他。
電話那頭的姚景繼續道:“很奇怪,我問起來的時候,鄒夢特別小心,她那麽個大大咧咧的直腸子,說起來也吞吞吐吐的。不過我根據她給的那些信息,查了一下當年的學生,估摸著領頭霸凌的就是這個。我發你了。”
秦一隅懷裡還抱著琴,戴了耳機,點開一看,是一張類似準考證上的證件照,下一秒姚景把名字也發給了他。
叫陳韞。
“說起來,他和你也挺有緣的。”
“我單方面不承認和他同一個中學,除非招生系統裡有畜生道這一欄。”秦一隅開始檢索這個人。
“你這嘴真會是……不光是這個,他爹是誠弘娛樂的董事長,你之前簽的AAS廠牌就是誠弘旗下最大的搖滾樂廠牌,現在CB那個ReDream簽的也是誠弘的音樂廠牌。這個比賽的金主也是他們家。”
聽到他說這些,秦一隅手指頓了頓,想起之前周淮說的話。
這些是不是太巧合了一點。
CB最大的兩個投資商就是誠弘和Matrix,前者的太子爺霸凌過南乙,而後者,南乙也和他碰過面,雖然據南乙所說,只是為了找他。
參加比賽的初衷,是為了讓他復出,但當時自己不接受招募,南乙也帶著嚴霽和遲之陽去參加海選了。所以他其實是必然要來Crazy Band的。
秦一隅腦中閃過一絲猜想,但很快又覺得不太對。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報復霸凌的話,上一輪賽段他就可以借著熱度曝光了。
所以一定不止這些。
“鄒老師那兒真的套不出別的事兒了?”秦一隅試探性地問。
“什麽都沒有了,再問下去我複合更沒希望了!”
“沒事兒,別害怕姚老師,我出來了就去廟裡給你求姻緣,你倆明年就結婚!我去當司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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