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衝南乙露出笑臉,道:“一會兒雪場見。”
秦一隅在心裡陰陽怪氣學著:雪場見~
不遠處車喇叭響起,兩人回頭循聲望去,見倪遲從駕駛座車窗探出頭來,朝秦一隅大喊:“走不走啊魚哥!”
秦一隅衝他揮了揮手,大聲說:“走!”
地下停車場回蕩著兩個主唱唱山歌一樣的呼喊。
“那你來啊——”
“來了——”
“坐我們那個車吧?”秦一隅扭頭對南乙說,“人少。”
本來想同意,但想到許司也在那輛車上,加上身後遲之陽也適時地叫了他。
“小乙——”
“算了,我得搬雪具。”南乙撥開他手臂,轉身朝遲之陽的方向走了,隻留給秦一隅一個背影。
雖說是分組做任務,但節目組的要求這幫樂手一向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為了能盡快吃上飯,所有會做一點的都上了。
“得虧這開放式廚房夠大,不然還真擠不下這麽多人。”倪遲洗了一顆小番茄,塞到一旁正在慢吞吞剝蒜的阿迅嘴裡。
“還買了紅酒?”嚴霽將酒從袋子裡拿出來。
“那是秦一隅買的。”倪遲扭頭說,“他說做飯要用。”
嚴霽笑了,看向蹲在地上削土豆的秦一隅,“還挺專業。”
看他這少爺樣兒,還以為是炸廚房的類型。
秦一隅抬起頭衝他wink了一下,然後對口型說:給小乙做的。
嚴霽笑而不語,轉頭便去找另外一位當事人,正好看到南乙從樓上下來,身後跟著已經換上全套雪服的遲之陽。灰白色上衣配藍色雪褲,再加上一副藍色反光雪鏡,本來很帥,可他頭上卻戴了一頂垂耳兔的毛絨帽,長耳朵一甩一甩的,著實可愛。
“怎麽樣!”遲之陽跳著下了最後一級台階,“是不是倍兒帥!”
削土豆的秦一隅都站起來,“謔,哪兒來的白色小土豆啊。”
“我遲早殺了你!”
開放式廚房的岩板島台連接著長餐桌。遲之陽只會煮泡麵,乖乖坐在餐桌邊,讓南乙陪他玩五子棋。
“小乙也不會做飯?”尼克也湊過來。
遲之陽下了一顆白子,“小乙隻適合去做美食模型。”
“什麽意思?”
“他做的菜都特別漂亮,色香俱全,擺盤精致。”遲之陽說著,聳聳肩,“就是不能吃。”
南乙用指節敲了敲桌面,催促道:“快下。”
遲之陽吐了吐舌頭,“也沒到不能吃的地步啦,就是會有點奇怪。”
尼克笑了,衝南乙說:“你能給我做一道讓我嘗嘗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秦一隅特別大聲地問了一句:“我刀呢?!”
所有人都看向他,只有南乙,一動不動盯著棋盤。
“你輸了。”他落下黑子。
遲之陽歎了口氣,收回所有子,打算再來一盤。旋轉樓梯傳來聲音,他抬頭一看,是無序角落的幾人,心情一下子就變得不怎麽樣了。
許司本就抽到了做飯的任務,因此也走進廚房。他沒說話,自己給自己找活兒,發現有洗好的胡蘿卜放在菜板旁邊,於是從刀架抽出一把刀,打算幫忙切塊。
秦一隅余光看到他拿刀,條件反射地想起了幾年前在隊裡發生的事。當時許司因為家裡的矛盾,抑鬱發作,在巡演的酒店用刀片自殘,要不是當時他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這件事對秦一隅也造成不小的衝擊。那時候他也才19,第一次遇到這麽觸目驚心的場面。
因此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拿走了許司手裡的刀。
“這個給我。”
許司也愣了一秒,意識到什麽,想解釋,卻被秦一隅塞了一籃青菜。
他臉上沒有表情,隻告訴他:“你要是想幫忙,就把這個洗了吧。”
“好吧。”許司低頭洗菜,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對秦一隅說,“抱歉。”
秦一隅知道他什麽意思,但並不想讓許司認為自己有什麽錯,一個人痛苦到不想活了也要顧及對其他人的影響嗎?那也太可悲了。
人和人本來就沒那麽多歉可道。
尤其是已經毫無關系的兩個人。
不想為他人的情緒壓力費太多心力,多做點事興許就能少胡思亂想,於是秦一隅乾脆把削好的土豆也給他。
“這個也幫我洗一下。”
一旁備菜的嚴霽察覺到這些。他不清楚內情,隻覺得氣氛有些微妙,於是抬眼看了看南乙。
他似乎沒看見,也沒什麽反應,只是在低頭下五子棋。
但一分鍾後,遲之陽就高興得跳了起來。
“我贏了!!”
觀戰的尼克給他鼓了掌,“終於贏了一盤,不容易啊小陽。”
秦一隅沒意識到什麽,還插科打諢說:“放水了吧。”
“你放屁!”遲之陽坐下來,特意把這一盤拍下來,“再來一把!”
“讓尼克陪你吧。”南乙起身,“我去倒水喝。”
走到水吧,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很快另一個人走過來,本來南乙沒那麽在意,直到那人啪啪啪開始猛拍旁邊的咖啡機。
他看過去,發現是無落新請來的吉他手,殷律。這人看上去就很小,個子很高,長了一雙往上吊的眼睛,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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