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手和默默站在另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錢與舟走進去,當和事佬:“這是怎麽了?有話好說。”
吳優表情很難看:“理念不同用不著硬湊在一塊。”
時瑞右邊臉紅著,看起來是被打了一拳,他有點疲憊地說:“我沒逼你。”
吳優抬起頭,嗤笑一聲:“你確實沒逼我,去年我說我們應該停下來好好調整一番的時候,你跟我說,好不容易火了兩首歌,要抓住機會,樂隊走到這一步不容易。”
“今年我跟你說不要再接公司安排的那些寫歌任務,那些流行的口水歌和我們樂隊想做東西不一樣。你跟我說馬上要巡演了,不要跟公司鬧不愉快,巡演結束你一定和公司說樂隊要靜下心來做下一張專輯。”
“等到巡演結束,接了兩個音樂節,敲定歌單的時候你非要把那幾首爛歌加進去,我說別加,你不聽,你說很多樂迷就是為了聽這兩首歌來的。”
吳優很疲憊地起身,他開始把東西扔進行李箱。錢與舟的喉結滾了滾,他想說點什麽,卻被時瑞拉住了手腕。
時瑞搖了搖頭。
吳優把行李箱合起來,背上自己的吉他,歎了最後一口氣:“我演不了,另請高明吧。”
吳優說完就走了,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
錢與舟還被時瑞扯著,他用的勁很大,桎梏似的。
錢與舟特別著急地說:“三哥,你瘋了嗎?不讓我攔著他,明天可就要演了。”
“早知道有這麽一天的。”時瑞很平靜。
“還是先把傷處理一下吧,不然明天會腫的。”莊定湉開口說。
“旁邊有藥店,需要什麽,我去買。”張弛趕忙說。
錢與舟拉著時瑞坐下來,穩了穩情緒:“到底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吵起來了?”
時瑞歎了口氣:“吃完飯回酒店,我跟他說今天試音的時候,他不太認真,這算個導火索吧,後來就吵起來了。”
“我說你今天怎麽跟調音師溝通這麽久。”錢與舟皺眉。
他和時瑞認識挺多年了,時瑞有才華,業務能力強,脾氣也好,因為年紀最大也習慣去照顧人,平時有什麽事都是他擋在前頭,今天會跟吳優吵成這樣,錢與舟都覺得難以想象。
“剛剛吳優說的話……”錢與舟覺得挺不是滋味的。
“他覺得我們現在太商業了。”時瑞語氣沒有波瀾,他很少會露出這種迷茫而疲憊的表情,“可我總覺得樂隊首先要生存,要能被人看見。”
錢與舟沉默了,他靜了一會兒,想說點什麽,又覺得不合適。每個人的想法不同,吳優有句話說得對,理念不合沒必要硬湊在一起。
張弛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在沉默,莊定湉把東西接過來,又去衛生間拿了一條毛巾,他把冰袋拿出來,用毛巾裹住,遞給時瑞:“臉敷一下吧,不然會腫起來的。”
時瑞和他道謝,又很抱歉地說:“打擾你們倆的安排了。”
莊定湉搖搖頭,說:“沒關系,還是這件事比較重要。”
莊定湉的聲音把錢與舟拉回現實,他很理性地說:“當務之急是要解決明天的事,吳優走了,我們得找個吉他手來幫忙。”
錢與舟說著就拿出了手機:“我給周嶼打電話,讓他來幫忙。”
張弛走過來,看著他說:“你沒必要找別人來幫忙,你自己就可以頂上,你的吉他很好。”
張弛一說這話,大家都看向錢與舟。錢與舟感受到特別多的視線,他有點尷尬地說:“這怎麽行,我都多少年沒上台演過了。”
時瑞用毛巾按在臉上,認真地說:“與舟,比起一個不熟悉的樂手來救場,我更信任你。”
鼓手和默默也點頭。
錢與舟表情有點猶豫:“但換人至少要提前一周告知主辦方,得報批的,周嶼本來就是要演出的,他能幫忙,我不行。”
時瑞抬頭看他一眼,有點心虛地說:“兩周前,我和主辦方聯系過,在我們樂隊演出人員裡把你加上了。”
這下大家都很詫異,錢與舟最不理解:“為什麽?”
“那天吳優也跟我吵了一架,那意思是不想來參加音樂節,那天與舟正好在杭州,我就沒告訴他。”時瑞說,“後來吳優態度一直很曖昧,我這不是怕臨時出變故嗎,就聯系了主辦方。”
“之前也吵過?都吵到不來音樂節了?”錢與舟鬱悶地按了按眉心,“時瑞,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太有主意了,這些事居然都瞞著我。”
時瑞訕笑著轉開目光:“這次吳優不是來了嗎,我以為他想通了,之前的事也沒必要再跟你說。可是彩排他突然消極怠工,我今天就忍不住說了他幾句,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所以舟哥,幫幫忙吧。”時瑞誠懇地說,“演完我就回去寫檢討。”
錢與舟歎了口氣,握了握拳頭,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要忙的事情就很多了,錢與舟先聯系了主辦方,簡單說明了情況,協調好明天早上再去場地彩排一次。
時瑞給認識的朋友打了電話,讓他送一把電吉他過來,急用。
突發變故,錢與舟和莊定湉道歉,說今天沒法按照原計劃去住帳篷了,他讓莊定湉在酒店休息,晚上也不用等他,他們幾個找了個排練室,現在得去緊急排練一下明天要演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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