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定湉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人是會變的。”
“對啊,我都想不到你會結婚。”張君影笑著說。
錢與舟有些在意地看了莊定湉一眼,但也沒有多問。
張君影的工作室除了他還有兩個女孩,一位負責化妝,另一位是做造型的。化妝師性格爽朗,見了他們就說今天工作輕松了,這麽帥的臉都不需要過多的修飾。
莊定湉在化妝的時候,造型師走過來給錢與舟弄頭髮。
張君影站在莊定湉的後面,開始說今天的安排:“一會兒先在工作室拍西裝那套,拍完我順便幫你倆把結婚登記照拍了,三點左右出發去長橋公園拍外景,時間還是比較趕的。”
“聽你安排。”莊定湉淡淡地說。
“你頭髮長了好多,我覺得挺適合梳個中分的。”張君影彎下腰,從鏡子裡看莊定湉。
莊定湉眨了眨眼睛,說:“你試試。”
化妝師湊過來,端詳一陣,比了個中分的手勢,“一會兒讓姐姐給你卷一下,特別有漫畫感。”
錢與舟也想看,可是他的頭上正架著卷發棒,動彈不得。
造型師弄得仔細,她說錢與舟露出額頭很好看,適合弄最近流行的那一款逗號劉海。
錢與舟對這些也沒有研究,做完了照鏡子看了看,隻覺得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莊定湉已經畫好了妝,他湊過來,笑著說:“確實好看。”
他的臥蠶被加深過,這麽一笑,一雙眼睛藏的全是柔情。錢與舟不自覺咽了下口水,呆呆地來了句:“你也好看。”
張君影抱著胳膊笑他:“小朋友,你可是追到系草了。”
錢與舟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後頸,聲音輕下去:“我運氣比較好……”
張君影戳戳莊定湉,開他玩笑:“原來你喜歡的是純情款的。”
莊定湉微笑著,氣定神閑地說:“是啊,又俊又可愛。”
錢與舟耳朵都紅了,他轉過臉,欲蓋彌彰地戳了戳手機。
弄好了妝發,換了衣服,張君影帶著他們去攝影棚。
進了棚裡,錢與舟才發現張君影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年輕男人,頭髮有些亂糟糟。
“這是小夏,我的助理。”張君影簡單介紹了一下。
比起張君影,這位助理就靦腆多了,一句話也沒多說,很熟練地去弄燈光了。
內景姿勢比較少,張君影指導著他們擺了幾個。
錢與舟面對鏡頭總覺得不自在,一套照片拍下來,連笑都不知道該怎麽笑了。
“你倆都這麽緊張幹嘛?”張君影看了看照片,表情有點無奈。
“看見相機就覺得奇怪。”錢與舟說。
莊定湉擺了半天姿勢有點累,他順勢把頭靠在錢與舟肩膀上,說:“張老師,我們又不是專業模特,你別精益求精了。”
張君影“切”了一聲,表情很認真:“有幾張真的,你倆給我一種不熟的感覺。”
這話一說,錢與舟覺得尷尬,他有些無措地說:“都是我不好,我特別緊張。”
莊定湉仰著臉看他,伸出手,有些用力地掐了一把他的臉,說:“拍不好是攝影師的事情。”
張君影吸了口氣,忍了忍,說:“行吧,祖宗,把外套脫了再來幾張。”
折騰半天拍完內景,他們趕緊換了衣服,小夏開車,接下來就去長橋公園。
張君影帶了電腦在車上選照片,莊定湉和錢與舟一左一右,湊在他旁邊看。
張君影滾著鼠標,用手指點屏幕:“證件照倒是拍得不錯,但你們看看這幾張,一對視就眼神飄忽。”
張君影恨鐵不成鋼地說:“這裡讓你們親一下,搞得這麽僵硬,不知道的以為你倆假結婚呢,沒打過啵嗎?”
錢與舟越看越心虛,其實剛剛拍照的時候他總覺得有一種違和感。
那是一種仿佛他在和莊定湉表演親密的感覺,所以一旦對視,就覺得不自在。
錢與舟不知道別人來拍婚紗照的時候,是不是也會有同樣的感覺?
他看著不停滾動過去的照片,像塊越滾越大的石頭似的,壓在他心上,悶得慌。
“一會兒外景也別刻意擺姿勢了,你們自然點,我抓拍。”張君影說。
錢與舟下意識看莊定湉,莊定湉沒什麽表情變化,他看著電腦屏幕,淡淡地說“好”。
附近停車不方便,他們就先下了車,找了個地方把東西放下。
公園裡還有兩對在拍婚紗照的,錢與舟望了望,說:“這個地方看來很搶手啊。”
“一個是因為這裡取景漂亮,有湖有橋,還能拍到雷峰塔。”張君影用手指比了個畫框,眯著眼睛,繼續說,“另一個是因為長橋也是西湖的情人橋。”
錢與舟重複一遍:“情人橋?”
“對呀,西湖有三大情人橋,斷橋最有名,還有西泠橋和長橋。”張君影說。
“西泠橋的故事是蘇小小,長橋是梁山伯與祝英台。”張君影轉臉看莊定湉,“湉湉肯定知道。”
莊定湉看著遠處長橋上正在拍攝婚紗照的情侶,兩個人挽著手,一對視就笑起來。
莊定湉收回目光,笑了笑,慢悠悠地說:“梁祝惜別十八送,長橋不長情意長。”
錢與舟卻皺起眉,他忍著沒說,在這裡拍婚紗照好像有些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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