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湉哥。”錢與舟的尾音微微上揚,他直直地看著莊定湉,說,“你還化妝了?”
莊定湉笑了一下:“化妝師順手弄的,奇怪嗎?”
錢與舟立馬搖頭,真誠地講:“特別好看!”
莊定湉眼睛彎起來,跟他說:“你先進去坐,陳嘉禾給你安排在他大學同學那一桌了,我忙完了找你。”
錢與舟抬頭看座位圖,找到了桌號,又回頭對莊定湉說:“一共居然有六十幾桌,好多啊。”
莊定湉點點頭:“女方那邊親戚挺多的,他們有四十多桌。”
錢與舟“哇哦”一聲,忍不住說:“這得要多少錢?”
莊定湉聳肩:“反正不花我的。”
再聊下去就有點妨礙賓客通行,錢與舟看著莊定湉,比了個先過去的口型。
錢與舟走向陳嘉禾,很客氣地對他和新娘說:“新婚快樂。”
新娘穿著下擺很大的婚紗,她並不認識錢與舟,但依舊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說:“謝謝。”
錢與舟走進宴會廳,順著服務員的指引找座位,這一桌處在舞台的斜後方,離入口的門比較近。
已經到了差不多一半的人,錢與舟大大方方地和已經到了的那些陌生面孔打了招呼,然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錢與舟特意打扮過,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的襯衫,還弄了頭髮,看起來很清爽帥氣。
他坐下看了一會兒手機,回復了幾個工作消息。
錢與舟對面的那個男人在這時候起身,跨越了幾個座位到他身旁坐下,有點好奇地問:“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嗎?”
錢與舟關了手機,禮貌回應:“不是的。”
“那你是他弟弟?”那個男人有點好奇地打量他。
錢與舟下意識以為他在說莊定湉,就趕緊搖了搖頭。
男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講:“我是陳嘉禾的大學舍友,我叫金睿。”
錢與舟衝他很客氣地笑,報了自己的名字。
“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陳嘉禾的親戚呢。”金睿笑了笑,“你和他長得有點像。”
“不戴眼鏡的樣子。”金睿比劃了一下。
錢與舟眨巴兩下眼睛,順勢說:“長得像的人挺多的。”
金睿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抓了抓頭髮,說:“好了,扯了這麽久,其實我是受人之托。我朋友覺得你蠻帥的,想跟你要個聯系方式,不知道你不方不方便給?”
錢與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搭訕,他直白地講:“不好意思,我已經有對象了。”
錢與舟這麽說,金睿倒也不奇怪,他很客氣地說:“那打擾你了。”
錢與舟拒絕了別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轉過頭,在宴會廳裡看了一圈。
外面的迎賓結束,莊定湉跟著陳嘉禾走進來,兩個人正在說話。
莊定湉很顯眼,很多人的目光會在他臉上多停留一會兒。
這會兒的莊定湉和陳嘉禾看起來關系就沒有那麽緊張,但走在一起,仍然不像一對融洽的兄弟。
“那個伴郎看著很眼熟。”錢與舟聽見金睿旁邊的人這麽說。
金睿回答他:“我也覺得,特別像大學的時候,老跑來找他的那個漂亮弟弟。”
“以前我記得誰還八卦過這件事呢,非說那個弟弟是陳嘉禾的男朋友。”金睿又說。
“對哦。”旁邊的人又說,“陳嘉禾還因為這件事發過脾氣呢。”
“你那時候跟他不是一個專業的不了解,他在我們班是出了名的恐同,當然會生氣。”又有人加入八卦的閑聊中。
“這種事可說不準,不是有句話叫恐同即深櫃嗎?”
“我看你是酸人家娶了個又漂亮家境又好的老婆。”另一個同學損他。
“那要說審時度勢,誰比得上他呢?大學爭榮譽,現在撬牆角。”說話的人冷笑一聲,“留學圈那麽小,打聽一下都知道。”
錢與舟一邊喝茶一邊聽這幾個人聊天,心裡暗暗想著,這聽下來感覺這些人和陳嘉禾的關系也不好,請他們來難道是回收份子錢的嗎?
又聊了一會兒,全場燈光暗了下來,婚禮儀式正式開始了。
這年頭的婚禮流程大同小異,錢與舟伸長脖子看舞台,一不看新娘,二不在意新郎,他正忙著搜索莊定湉的身影。
找了一陣之後徒勞無功,錢與舟有點鬱悶地喝了口水。
儀式結束後,雙方父母也上台了,莊定湉的母親沒穿旗袍,穿的是一身西裝,看起來幹練精明。
錢與舟眨巴兩下眼睛,感受到一陣無形的壓迫感。
“看這麽認真?”莊定湉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他用胳膊撐著錢與舟的椅背,歪著頭看著他笑。
錢與舟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壓低聲音:“你忙完了?”
“沒呢,一會兒就要敬酒了。”莊定湉捏了捏自己的後頸,說,“想著先來看你一眼。”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錢與舟有點臊,他關切地看著莊定湉,很在意地問,“你頸椎還好吧,要是累就休息一下。”
“沒事兒。”莊定湉伸手,用指尖搔了一下錢與舟的下巴。
台上陳嘉禾的爸爸開始發言,他的語調適中,不徐不疾的,聽起來是做慣這種發言的。
錢與舟記得莊定湉提起過,陳嘉禾的父親是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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