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三個大男人,也沒有勞動女士的道理,李悅琪一直跟在陳嘉禾身邊,偶爾和他說句話。
進了門,莊青嵐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她抬起頭,看了錢與舟一眼。
莊定湉把東西堆在電視櫃前,說:“媽,與舟來了。”
莊青嵐抬了一下手,有些敷衍地點了一下頭,繼續講電話。
莊定湉就說:“正好,先把東西搬完。”
錢與舟有些發怵,他最不會應付強勢的人,而莊定湉的媽媽恰好就是這類人。
錢與舟用胳膊碰了一下莊定湉,壓低聲音說:“你媽看起來有點強勢。”
莊定湉把最重的那箱水果塞給陳嘉禾,回答錢與舟:“她在家也是說一不二的,你別緊張,今天嫂子在,她會假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的。”
三個人搬了三趟才把東西搬完,陳文淵從廚房裡走出來,很和藹地招呼他們,說了幾句場面話,又讓陳嘉禾倒茶。
陳嘉禾就帶著李悅琪進廚房了,這個時候莊青嵐也打完了電話。
錢與舟趕忙和莊青嵐問好:“伯母好,我是錢與舟。”
莊青嵐表情淡淡的:“坐吧。”
錢與舟乖巧坐下,莊定湉坐到他的身邊,淡淡開口:“與舟買了點東西。”
莊青嵐看了一眼那邊堆成小山的禮盒,拋出一句評價:“挺好的,用心了。”
錢與舟松了口氣,但依舊有些緊張。
陳嘉禾端著托盤出來,錢與舟趕忙站起來接,莊定湉輕飄飄地抬眼:“與舟,你別忙了,你是客人。”
錢與舟笑著說“沒事”,給大家都遞了茶。
大家都在沙發上坐著,莊青嵐顯然沒有閑聊的意思,她正拿著手機在看,而李悅琪在和陳嘉禾講悄悄話。莊定湉本來也不愛說話,他盯著茶杯在發呆,膝蓋挨著錢與舟的膝蓋。
錢與舟覺得有點尷尬,正想著說點什麽活躍氣氛,陳文淵第二次出現,說可以吃飯了。
錢與舟簡直如蒙大赦,他看到莊青嵐起身,他才跟著站起來。
陳文淵看起來是個很顧家的男人,這頓飯都是他做的,滿滿當當擺在桌上,他笑著招呼著:“小年輕們都要多吃點。”
吃飯期間這家人也不多說話,莊青嵐問了陳嘉禾一些工作上的事,關心了李悅琪幾句,最後才像完成任務那樣詢問他倆打算什麽時候去領證。
錢與舟覺得莊青嵐像個急於退場的演員,他聽見莊定湉回答她:“我們預約了下周二。”
莊青嵐吸了一口氣,說:“知道了。”
後來就沒人再提起這件事,錢與舟一頓飯吃得渾身難受,看到莊青嵐吃完放下筷子的那一刻,他有一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莊定湉也放下筷子,說:“那沒事我們先回去了,還有工作要做。”
陳嘉禾皺眉:“你難得來家裡吃個飯,吃完就走,不太好吧。”
莊定湉笑了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讓與舟和大家見個面,既然任務完成了,早點告辭,大家都能自在一點。”
這話說得有些直白,莊青嵐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陳文淵趕緊出來打圓場:“既然有工作就趕緊去吧,下次再來家裡吃飯,與舟有什麽愛吃的,提前和我說。”
陳文淵把他們送到門口,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紅包遞給錢與舟:“這是習俗,不用客氣,拿著吧,也是我和你伯母的一點心意。”
錢與舟雙手接過,很誠懇地道了謝。
莊定湉坐進車裡,深呼吸了一下,他有點急躁地扯開了最頂上的扣子。
“抱歉,我媽媽一直不太能接受我是個同性戀,所以她今天會是這個態度,她不是針對你的……”莊定湉語速很快,表情很愧疚,“真的對不起,還要你陪我來看人臉色。”
莊定湉沒得到錢與舟的回答,他有些緊張地轉過臉想看他。
一轉臉莊定湉先看到的是錢與舟的發旋,他正埋著頭動作嫻熟地拆紅包。
錢與舟把拆出來的兩疊人民幣舉起來,在莊定湉眼前晃了晃,接著他露出了一個十分清澈的笑容,很快樂地說:“伯父伯母好大的手筆啊!”
“湉哥,我一點都不在意,金錢治愈了一切!”錢與舟眼睛亮亮的。
他特別認真地說:“吃一頓稍微有些難受的飯換來了這麽多錢,是我們賺了!”
第20章 我還帶了個朋友來
莊定湉被他逗笑,說:“那晚上我們去吃頓好的吧。”
錢與舟認認真真地數起錢:“我總覺得你也不是很想回家吃飯。”
莊定湉慢慢倒車,“嗯”了一聲:“我一年也來不了兩次,嚴格來說,這裡也不算我的”
錢與舟大概猜到這是莊青嵐再婚的原因,他覺得有些難受。
“其實我應該帶你去桐廬的,我外婆家在那裡,我小時候也是在那裡長大的。”莊定湉吸了一口氣,“但外婆年紀大了,有些糊塗,我不太敢跟她說這件事。”
“老人家不接受這個也很正常。”錢與舟很理解地點頭,“但你也可以帶我去見她的,就說是朋友。”
車子已經掉好了頭,莊定湉握著方向盤,遲遲沒有踩下油門。
隔了好一會兒,莊定湉才說:“桐廬不遠,一個多小時就可以到。”
莊定湉轉頭看錢與舟,安靜地和他對視:“如果我說現在帶你去看外婆,你會不會覺得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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