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定湉收回目光,無所謂地笑笑:“我知道的,現在你又何必哄我?”
錢與舟有點尷尬,又覺得心裡難受。他想確實啊,都離婚了,還解釋這麽多幹嘛?好像莊定湉會因此吃醋似的?
“那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莊定湉又問。
錢與舟還沒回答呢,房門就被敲響了,葉輕舟喊他倆出去吃飯。
錢與舟就說:“下午再跟你說,現在吃飯吧。”
錢明昭今天有事不在,午飯就他們幾個人吃,葉輕舟為了招待莊定湉,做了一桌子的菜,到最後每個人都吃撐了。
開心和高興想要去樓下玩,就纏著錢與舟要他帶他們去。錢與舟看了眼莊定湉,對兩個小孩說:“去問莊老師,我都聽他的。”
倆小孩有點怕莊定湉,互相扯對方的衣服不要自己去,錢與舟坐在對面看好戲,眼睛彎出的弧度有點缺德。
最後是莊定湉先開口:“行了,我們下去玩吧。”
開心和高興瞬間撲了上來,一人抱住莊定湉一條腿,歡呼著:“嬸嬸大好人!”
莊定湉面對小孩的熱情有點無措,杵在那裡手不知道往哪裡放。
錢與舟站起來拯救他,他一手提了一個小孩衣領,裝凶:“給你們一分鍾去穿外套。”
葉輕舟聽到他們要出去,又出來說:“外面冷,小莊多穿點。”
錢與舟抓住機會,打小報告:“媽,我舉報湉哥不穿秋褲。”
葉輕舟皺眉:“這怎麽行,與舟你把你那件長款羽絨服拿出來,給小莊。”
莊定湉有點譴責地看了錢與舟一眼,但當著葉輕舟的面,還是老老實實穿上了。
這件白色羽絨服格外蓬松,莊定湉穿上感覺自己變成了輪胎廣告裡的那個大白麵包人。
錢與舟眼角掛著一點笑,忍不住伸手,拍拍這團蓬松的棉花,有點幼稚地講:“可以去玩咯。”
小區樓下有一塊區域既有健身器材,又有兒童設施,開心和高興兩個人到了那裡,就拋下大人撒丫子跑了。
開心兜了一圈又跑回來,仰著臉充滿期待地對錢與舟說:“二叔我想吃冰激凌。”
錢與舟爽快地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包,從裡面抽出一張一百塊:“拿去,幫我和莊老師也一人買一個。”
開心歡呼著跑了。
莊定湉轉頭看他:“我以為你會跟他說冬天不能吃冰激凌呢。”
錢與舟笑了下:“想吃就吃唄。”
莊定湉有點嫌棄地說:“那你管我穿多少衣服幹嘛?”
錢與舟衝他眨眨眼,笑而不語。
開心很快就把冷飲買回來了,他買了四個甜筒,分完之後乖乖把找零的錢也遞給錢與舟。
錢與舟揉了把他的頭,誇他:“真棒,去玩吧。”
莊定湉在旁邊的秋千上坐了下來,低頭拆雪糕包裝紙,錢與舟自然地拿走他拆下來的垃圾,走到一旁的垃圾桶去扔了。
回來之後,錢與舟坐在莊定湉旁邊的那個秋千上,但方向和他相反。這個秋千是給小孩玩的設施,錢與舟曲著腿,一邊啃甜筒一邊晃秋千,還側過臉偷偷看莊定湉。
這會兒看著莊定湉的氣色比之前好多了,錢與舟有點沒話找話地問:“這幾天嘟嘟怎麽辦?”
“我找了個上門喂貓的,他每天會給我拍視頻。”莊定湉說。
兩個人之間靜了一會兒,錢與舟深呼吸了一下,說:“接上剛剛沒講完的話題吧。”
莊定湉低著頭在吃甜筒,沒什麽表情地“嗯”了一聲。
“我後來再碰到李思齊,就是我大學玩樂隊之後的事了。”錢與舟想了想說,“我跟你講過的,我拿過校園歌手比賽一等獎,這也是一個契機,後來就認識了那幫一起做樂隊的朋友。我們最開始在學校演,李思齊有一回來看演出,我才重新碰到他的。”
“畢竟是高中暗戀的人嘛,那時候碰到也挺激動的。張弛跟他關系不錯,我們有時候也在一塊兒玩。在一起是李思齊提的,像做夢一樣。”錢與舟發現坦誠也是一件很難的事,他盡力讓自己表情正常。
莊定湉側過臉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我還以為是你追他的呢。”
錢與舟尷尬地撓撓頭:“我從小因為胖就挺沒自信的,怎麽可能去追他呢?”
“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他,現在想想,暗戀的時候真的給他加了很多很多濾鏡,去年我見過他幾次,最後一次發現,其實他也沒那麽特別。”錢與舟仰頭望天。
“湉哥,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讓燁清幫我調查了,稿件的事確實李思齊也參與了,其實我也不懂他為什麽要這樣針對你,我那時候沒有堅定地站在你這一邊,對不起。”
莊定湉慢騰騰地啃著甜筒,含糊地說:“他發現你結婚了,有點破防。但我長得又和他很像,他又覺得很爽吧。兩者撞在一起,心態上應該挺扭曲的。”
莊定湉看人一針見血,錢與舟點點頭,很愧疚地說:“把你卷進來了真的不好意思。”
“這麽一說,你還挺長情的呢。”莊定湉語氣很輕松。
錢與舟有點尷尬:“我其實只是在不斷美化我和他的感情,最近我才明白這件事。我不太願意承認這段我認為的美好感情的失敗,所以才執著了這麽多年。”
莊定湉安靜地看著他,說:“你不再喜歡他了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