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不能喝咖啡了,就給你買了豆漿。”莊青岑這麽說。
莊定湉先看到的錢與舟,他朝他揮手,說:“與舟,來吃早飯。”
莊青岑塞給錢與舟兩個包子,還有一袋豆漿,都是熱乎乎的。
昨天晚上太著急了沒感覺,這會兒面對莊青岑他莫名有些心虛。
他完全不敢想他在莊青岑心裡是個什麽形象。
莊定湉小口小口地喝著豆漿,他現在看起來一切正常,他對錢與舟說:“與舟,你回去休息吧,檢查崔勉會陪我做的。”
錢與舟立馬搖頭,包子都不啃了:“這怎麽行?”
莊定湉認真地說:“你昨天都沒怎麽睡覺。”
錢與舟緊盯著他,態度很堅決:“不行,我不困。”
莊定湉耐心地說:“我保證會把報告單給你看的。”
錢與舟深吸一口氣,他意識到他的行為可能有些過界。
但過界就過界,離婚了也是能複婚的,前夫和丈夫不就一字之差,四舍五入一下有什麽不一樣的?
他還有兩本證呢。
想到這裡,錢與舟覺得睡眠不足好像確實對他的大腦產生影響了。
“與舟要不去我車裡睡會兒吧,我們好了給你發消息。”崔勉出來打圓場,還衝錢與舟使了個眼色。
莊定湉表情變得有些無奈,錢與舟估計再堅持下去會讓他不高興,就趕緊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同時又不太情願地說:“必須得是湉哥給我發消息。”
錢與舟此刻的模樣,活像患了分離焦慮的小狗。
莊定湉看著心軟,立馬就說:“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崔勉站在一旁覺得自己特多余,他想剛剛到底是誰在電話裡說,不能單獨面對錢與舟,覺得尷尬的?
第83章 有多少如意的婚姻呢?
崔勉帶著莊定湉去做檢查了,錢與舟繼續啃包子,啃著啃著又後悔:“其實我也不困。”
“湉湉是擔心你的腳,他還跟我說,讓我給你掛個號,去檢查一下。”莊青岑說。
“我沒事的。”錢與舟歎口氣,“我是擔心他,但又不敢問太多。”
莊青岑看了他一眼,說:“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於是他們走出醫院,在旁邊找了一家星巴克。
錢與舟點咖啡現在完全是按莊定湉的口味來,他要了一杯美式加冰。莊青岑喝熱的馥芮白。
這個時間店裡人不多,只有兩個拿著電腦辦公的年輕人。他們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錢與舟撫摸著咖啡杯上的水珠,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湉湉和我說他要跟你結婚的事,是在去年夏天。”莊青岑先開口了,“那天他來桐廬看外婆,他幫我澆花的時候,說起這件事。”
“其實那天你們一起來桐廬那天,我已經猜到了你們在談戀愛。”莊青岑笑了笑,“你老在看他,眼神遮遮掩掩的,怕被我們看出來,又忍不住。”
錢與舟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脖子。
“聽到這個消息我特別高興。因為陳嘉禾,他那幾年一直狀態不好,畫的畫也是。有些創作看著就像個漩渦,我看了也很擔心。”莊青岑有些無奈,“你也知道他的,脾氣其實強得不行,什麽事都想著自己搞定。”
“陳嘉禾對他的影響太大了,這麽多年他都沒開始過新的感情。雖然我確實覺得你們這麽快結婚很倉促,但也挺高興的。你知道的,真正的告別不是把過往壓在心裡假裝他不存在。你得往前走。”
莊青岑看著錢與舟微笑起來:“那時候他跟我說,覺得遇到你很幸運。”
錢與舟有些坐立難安,他說:“可是我們的婚姻失敗了,我做得不好。”
“有多少如意的婚姻呢?”莊青岑笑了笑,“而且你現在還是很在意他啊。”
“離婚之後我才發現,我真的很喜歡他,也想愛他。”錢與舟苦笑了一下。
莊青岑喝了口咖啡,問他:“湉湉知道嗎?”
錢與舟搖搖頭:“我們的事有些複雜。”
人就是這樣別扭的生物,他可以做到對所有人坦誠相告他對莊定湉的感情,唯獨對莊定湉本人三緘其口。
因為他真的不自信,不相信能夠得到回應,不相信能獲得同等的愛。
更害怕再次失敗。
“佳明和我說了,他焦慮症的事。”錢與舟轉開話題。
說起這個莊青岑表情都變得沉重:“他最嚴重的時候,會把手機關機,悶在家裡,誰也不理。總是不吃飯,餓到胃痛,讓疼痛成為他的飲食。”
“外婆那時候還沒有糊塗,她說的話湉湉還聽得進去一些。恰好元寶生了小貓,外婆挑了一隻最漂亮的,送到湉湉身邊。”莊青岑回想起那天,她開車帶著佩英和小貓來杭州看莊定湉,車上她們倆沒有多說話,到了杭州也沒有打通莊定湉的電話。
下車的時候莊青岑故作鎮定地跟佩英說:“這孩子一定又開了飛行模式在睡覺了。”
佩英點點頭,小老太太腳步有些匆忙:“我得好好說說他。”
其實兩個人都在害怕,但沒有人敢說出這份害怕。
莊青岑按了密碼打開門,迎面就覺得有股冷意撲面而來。那會兒是十月份,天還沒有涼。
佩英一進門就扯開嗓子連名帶姓地喊莊定湉,她的聲音驅趕走了一部分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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