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錢與舟也常在家裡切冰,用來搭配威士忌。
他特意買了一個和冰箱格子差不多大的保溫箱來凍冰塊,每次他站在廚房切冰的時候,嘟嘟會被他吸引過去,然後被飛出來的冰渣濺到,又會很不高興地喵喵叫。
莊定湉很喜歡看錢與舟切冰,用力的時候他的手臂肌肉看起來特別漂亮。
莊定湉從廚房的櫃子裡拿出那罐青梅酒,往杯子裡倒了一點。這罐青梅酒已經見底,莊定湉把罐子放回去,旁邊是他今年新做的一罐青梅酒,顏色還很淺。
莊定湉拿著玻璃杯回到客廳,抿了一口酒,然後從架子上抽出一張唱片,放在cd機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莊定湉舒服地在懶人沙發上坐下來,聽著雨聲,一邊喝酒一邊聽歌。
他的手機被他留在了廚房的料理台上,離他很遠,讓他不用看到任何消息。
這張唱片是他新買的,屬於錢與舟的一些習慣在他身上生根發芽了。
/
在你看得見的地方
並有親吻你的力量
用我不悠揚的歌聲
溫暖你整個旅程
莊定湉閉上眼睛,他沒有去想他今天發的那天長微博,也不再想陳嘉禾帶給他的那些痛苦,而是在想,和錢與舟見面的那一天,他應該穿什麽衣服比較好。
莊定湉發布微博兩天后,他出了趟門,這天也是月圓五十次樂隊新專巡演的最後一站演出日。
莊定湉和李悅琪在醫院見面,陪她去做產檢。
在等的時候,李悅琪和他說:“以後我的孩子應該認你做乾爸。”
莊定湉笑了笑,他拿著平板在畫畫,說:“好啊,那我得好好想想給他的滿月禮物了。”
“我還是想把孩子生下來,但我爸媽說我糊塗。”李悅琪歎了口氣,“他們說要離婚就把孩子打掉,想要孩子就不要離婚。我覺得他們太極端了。”
“畢竟單親媽媽帶孩子是很辛苦的。”莊定湉說。
“悅琪,如果你已經想好了,並且不會為此後悔的話,我支持你。”莊定湉停了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我就是單親家庭,但你知道的,我媽媽不喜歡我,她不快樂,我也不快樂。”
“受過的創傷會不自覺地帶給下一代。”莊定湉有點苦澀地笑了笑,“說到底,孩子是最無辜的。”
李悅琪“嗯”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很堅定:“自從直到懷孕我也考慮過很久了,孩子是我的,我不想放棄她。我能給她足夠的愛和好的生活。至於陳嘉禾能做到多少父親應該做的事情,我不在意。”
莊定湉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叫號屏幕。
“湉湉,之前家庭聚餐我知道他們有意冷落你,但我沒有幫忙,真的很抱歉。”李悅琪說。
莊定湉不太在意:“你也沒法幫我什麽,你又改變不了我媽媽的想法。”
李悅琪皺著眉:“現在阿姨這個態度我還可以理解,可是你小時候呢,為什麽不喜歡你呢?”
莊定湉模棱兩可地說:“一個人帶孩子壓力比較大,我又不愛說話,不是那種討喜的性格,我媽媽這種女強人當然不喜歡。”
李悅琪歎了口氣,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說:“我的孩子,不管什麽樣我都會愛她。”
莊定湉很紳士地碰了一下李悅琪的肩膀:“到你的號了,東西給我吧。”
做完檢查,莊定湉把李悅琪送回她爸媽家裡,李悅琪留他一起吃晚飯,莊定湉笑了笑拒絕了,他說已經跟人有約。
其實他沒有約,但同時,他也沒什麽胃口。
下午談的事讓他有點心煩,他有時候覺得把他生下來是莊青嵐人生中必須完成的一個任務。
莊定湉也不想吃晚飯了,就直接開車回家,把車停好之後,收到了錢與舟發來的消息。
錢與舟發的是一張和貓的自拍照,他蹲在地上,手裡夾著煙,黑背心,破洞牛仔褲,打扮得像個叛逆少年,表情卻特別可愛。
一隻髒兮兮的橘貓蹲在他腳邊,正在埋頭吃貓糧。
“與舟:我從口袋裡掏出貓糧的那一刻,小橘眼睛都亮了,還扒拉我。”
“與舟:短暫成為貓貓救世主!”
莊定湉看著直笑,他把這張照片放大看了一會兒,點了保存。
莊定湉回了他一個表情包,然後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他捏著車鑰匙慢吞吞地上樓,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在樓梯上停下了腳步。
陳嘉禾靠在門口的牆上,背後是一串紅色的電話號碼,他的表情很陰沉,聲音也同樣:“回來了啊。”
莊定湉表情瞬間變得冷漠起來,他站在那裡沒動,問:“你過來幹什麽?”
“我親愛的弟弟,發消息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我隻好上門來看看你。”陳嘉禾笑了笑,表情變得有點溫柔,“晚飯吃了嗎?”
“我挺好的,你走吧。”莊定湉很無語地說,他自顧自走上來,站在門口,沒有開鎖。
“開門吧,我們聊聊。”陳嘉禾直起身,他比莊定湉高半個頭,說話的時候微微低著頭,直白地看著他。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莊定湉很冷淡地說。
陳嘉禾輕笑一聲:“你不是很在乎錢與舟嗎?你不想拿到那段視頻嗎?我今天可是帶著我的誠意來的。”
莊定湉眨了一下眼睛,很慢地按下了門把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