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倫斯消息很快回過來。
【這麽晚了,店家關門了。】
許星然回:【我不管我要吃】
凱倫斯沒回他,臨近十二點的時候才回來,手裡拿著他想要的煲仔飯,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買到的。
許星然的眼尾勾出漂亮的弧度,撲上去說愛他。
他沒來過這個城市,凱倫斯又是個外國人,兩人一拍即合,打算在江北多待幾天。
江北的珠寶行業發展不比南城弱,但是凱倫斯從頭到尾都沒有想法帶他去見什麽人,許星然心裡有數,也不去提。
在春節的前一個星期,許星然和凱倫斯回了南城。
凱倫斯又陪他待了一天,才說要去島上看爺爺。許星然看出他有點想帶自己去的意思,是仍對他不信任,還是單純不想和他分開,他就不知道了。
只要凱倫斯不明說,許星然就裝作沒發現。一直到臨登機,凱倫斯終於憋不住,不滿地握住許星然的手,讓助理再去買一張飛機票。
有點太強人所難了,他們心裡都清楚。
助理欲哭無淚地朝許星然使眼色,希望他能幫他勸勸凱倫斯。
許星然歎了口氣,雙手捧住凱倫斯的臉,說:“你幹什麽為難人”
這話說的頗有些大膽,等於把他們這兩天明裡暗裡的波濤洶湧都擺到明面上了。
凱倫斯的眼睛眯起來,隻問:“你來不來。”
許星然知道對方只是在試探他,要是真想帶他去,沒必要一直忍到現在。
“去。”他說,眼睛是看著凱倫斯,話卻是對一旁的助理說的,“辛苦你了,看看有沒有法子買著票。”
助理完全沒意識到他只是兩人play中的一環,真的要哭了,這又不是意國,除了玩石子的知道凱倫斯之外,南城誰理他啊,根本不會有人吃他面子。
凱倫斯深深地看進許星然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助理已經打算去碰壁了,被凱倫斯叫住。
“回來。”
許星然輕輕笑了,踮腳在凱倫斯的唇上點了一下,道:“我等你回來。”
凱倫斯意味不明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腰,走了。
助理拎著行李墜在後面,震驚地朝許星然樹起大拇指。
一直到他們的身影再也看不見,許星然才轉身離開。
等凱倫斯再次回來的時候,他們差不多就該離開南城去意國了。
說不清心裡什麽感覺,隻覺得空落落的。站在街邊,幾輛出租車衝他滴喇叭,許星然一個都沒理,他心裡隱隱有想去的地方,卻找不到理由。
機場在城郊,這塊對煙花爆竹的管控不像市區那樣嚴,耳邊隱隱有鞭炮的聲音傳來,劈裡啪啦的,這才有種春節將近的實感。
隨手攔了輛車,司機問他去哪,他不知道,於是就說,先往市中心開。
越往前開春節的味道就越重,各家各戶都貼滿了紅色,特別是繁華的商業區,所有商戶都拚盡全力爭奇鬥豔,希望能在所有華人最重視的節日裡狠狠撈一筆。
陳森的面館本來也應該是這樣的,許星然想。
陳森是個很注重生活質量的人,他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過好每一天。他關注每一個節日,每逢節日前夕,總是不辭辛苦地把家裡和面館收拾乾淨,購置一些小小的卻顯眼的節日裝飾。
做他的伴侶應該是很幸福的,在這些普天同慶的日子裡,會有人將熱鬧帶到家中來,伴侶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感到高興。
但,不幸的是,他的伴侶是許星然,許星然追隨鄭婉麗的腳步,不願意享受任何節日。
於是,陳森的生活變成和他一樣的灰色。
他突然有些好奇,這個春節,不用再顧忌他的喜好的陳森,會怎麽度過。
俗話說得好,“催租討債不過除夕”,陳森說要給他的卡到現在都沒有影子,也算是欠他的錢,他去討一討不算過分吧。
成功說服自己,許星然給陳森撥了過去。
“嘟嘟嘟——”
隨著呼入鈴聲的拉長,許星然的手心逐漸冒出汗。他不是沒想過被拉黑或者直接被掛斷的情況,私以為,這兩種情況也是更符合他們當下的關系,所有這意料之外的等待就讓他更加難熬。
電話因長久無人接聽而即將自動掛斷的前一秒被接起,許星然的心短短的幾秒內經歷了從高處落下又被吊起的過程。
電話那頭有喜慶的背景音樂和吵鬧的人聲,許星然推測陳森應該在街上。
對方似乎不打算主動說話,許星然舔了下唇,盡量自然地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欠我什麽?”
“什麽?”陳森將摩托車停好,一隻手拎著頭盔,手臂肌肉的線條流暢而立體,另一隻手舉著手機,表情和他的語氣一樣淡然。
許星然有點不太高興,諷刺的話已經到了嘴邊,突然想到那天在醫院對方說的話,那句“我會難受”,讓他鬼使神差地忍住了。
“就、你在醫院。”他有些煩躁,“你說給我的卡。”
“我現在沒空。”
“怎麽個沒空法?”
“在外面,卡不在身上。”
許星然再次舔了下嘴唇,“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騙我,你在哪,我去看看。”
陳森沉默了,道:“不了。”又說:“改天我聯系你。”
他這樣子許星然更不會放過他了,正要說什麽,余光突然掃到了什麽,衝前頭的司機大喊,“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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