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拍回地上被揍的人,他捂著肚子打滾,“大夥評評理啊,我就拍個視頻被打成這樣,你們面館心黑手更黑!幫我報警!報警!”
每句話許星然都能聽懂,卻不能理解,來回看了好幾遍,最後翻起評論區。
在混亂、暴力、肮髒的評論裡,湊齊了事情發展的經過——
面館被熱心市民舉報,查出致癮物,暫停營業。
他的視線定在“櫻素粉”那三個字上面,慢慢紅了眼。
不死心地繼續查了事發的日期,看到是修電線的第二天。“撲通”一聲,許星然的心徹底沉在了湖底。
想起母親那晚的奇怪言行,所有的一切全部指向一個終點。
所以——
才會允許他出門見陳森。
才會提出和他一起去。
才會突然在電話裡提到“櫻素粉。”
才會在他一夜未歸後不懲罰他,露出那樣的表情。
手機從掌心脫落,當啷一聲摔在木質地板上。
許星然又想起早上鄭婉麗說的那句“愛”,頭痛難當。
他偷溜出門,內心拒絕與母親對峙,隻想先幫陳森把問題解決。
……等解決完,再解釋他沒有做過的事。
國內跟著他的助理姓劉,二十來歲的樣子,具體叫什麽許星然沒有刻意去記,隻雇了幾個月,打算去意國之後就辭掉。
小劉做事穩妥,許星然回國後的很多事都是他辦的。
和他商量了一下午,司法那邊沒有辦法插入,就先從輿論入手。
輿論一邊倒得也太過,他很難不懷疑背後是否有其他推手。不敢再去細想。
能做一點是一點,先減輕陳森的壓力。
沈星然說:“錢從我的卡上劃,我明天要看到效果。”
劉義並不直視許星然,快速抿了下嘴,道:“明白。”
劉義離開後沒多久,許星然接到了凱倫斯的電話。
說實話,他現在根本沒有精力去應付凱倫斯。
任由電話響了兩遍,緊接著,凱倫斯的消息進來了。
【空了給我回電話,有急事。】
許星然盯著這條短信看了很久,不明白這個急事會出在哪裡。
但是心臟尖尖卻像是被人掛了一個稱砣,一直墜著,讓他想吐。
他給凱倫斯回了過去,對方沒有糾纏於他是否刻意不接電話,而是語氣很嚴肅地問他在哪,要求見面。
許星然把咖啡廳的位置告訴對方。
凱倫斯在二十分鍾後到達,身邊還跟了一個助理,手上拿著一個密封袋。
他的視線先在許星然空蕩蕩的無名指上掠過,頓了下,進入主題。
“你的港設作品,被判抄襲。”
許星然的腦子此刻有些混沌,反應了兩秒,才說:“不可能!”
凱倫斯沒說話,助理將手上拿了一路的設計稿遞到許星然面前。
許星然來回比對著,發現除了一些細小地方,兩個設計在框架上幾乎一模一樣。
他盡量冷靜地說:“你見過的,我畫的時候,在酒店。”
凱倫斯:“這也是我先將這件事按下來沒讓組委會發通知的原因。”
許星然的眼睛亮了一些,凱倫斯又說:“但是對方交稿的時間比你快了一天。”
“兩份設計。”他停了一秒,“幾乎完全相同。”
“組委會呢?那邊什麽意思?”許星然的胸口被墜的發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們隻給三天時間。”凱倫斯說:“找出證據,或者,公布抄襲結果。”
許星然知道,這三天,都是凱倫斯據理力爭出來的。港設本來就隻限獲得過國際大獎的人參加,背後資源雄厚,參賽門檻之高,根本不會在乎他這個毫無背景的年輕設計師。
許星然的臉白了幾分,腦子盡力地轉,想不通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看向那個和他幾乎一樣的作品下面,設計師的簽名龍飛鳳舞,覺得眼熟,但是想不起來。
“你有頭緒?”凱倫斯問他。
“我想查查這個人。”許星然的食指點在那個簽名上,思緒逐漸清明,“查他的關系網,近期交易往來。”
“認不認識……”聲音徹底冷下來,“許星灝。”
“我幫你。”
考慮到陳森的事情,確實不太有精力對付這邊,許星然露出感動的表情,“我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
凱倫斯淡淡地笑了下,“把我的戒指戴上就行。”
許星然放在桌面上的手被燙到似的蜷了起來,忍住塞到桌下的衝動,解釋:“我今天早上洗澡的時候摘了忘記拿。”
凱倫斯不太想聽的樣子,站起來,命令的語氣:“陪我吃個飯。”
吃飯的時候,許星然心不在焉的很明顯,凱倫斯的臉色越來越差。
送回南府壹城,下車的時候,凱倫斯叫住了他。
他一把將許星然拉進懷裡,捏住他的臉頰,語氣森森,“你在擔心港設的事情?”
許星然愣住,凱倫斯逼近他,又問,“還是陳森?”
“……你知道?”
凱倫斯扯了下嘴角,“我知道又怎麽樣。”
許星然平而直地望進他的眼底。
“你想說什麽?”凱倫斯的眼睛威脅地眯起來。
許星然垂下眼,“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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