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許星然瞪著他。
劉義無視許星然的話,走到外面的走廊上看了起來。是一段視頻,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人,面色泛著不正常的紅,任誰一眼都能看出來是怎麽回事。
他閉了閉眼,模糊地拚湊出許星然不願意說的真相。
再回到房間,許星然冷眼看著他,但顯然已經冷靜下來。
劉義把手機放到他的手邊,問他打算怎麽辦,又和許星然道歉,說自己誤會了陳森。
許星然有點訝異,關於對方莫名其妙的道歉,但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他的表情確實沒那麽抗拒了。
事已至此,瞞著對方也沒有必要,他把事情經過大概和對方說了,語氣輕松,一點不像威脅別人時胸有成足的樣子,“不怎麽辦,大不了魚死網破。”
“你拍他的這種視頻,他報復你怎麽辦。”
“無所謂。”許星然說:“他報復我就沒功夫管樂樂了。”
劉義停了一秒,說:“你是故意的。”
“也不算吧。”他笑了起來,“反正我的人生已經夠爛了。”但是樂樂的人生才剛開始。
他看了眼床尾的小女孩,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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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義把許星然帶走後,陳森去浴室洗了澡,裹著一身涼氣出來,看到辛予暘站在客廳望著一旁的落地窗,不知道在想什麽。華燈初上,落了點點在他的一隻眼睛裡,另一隻裡什麽都沒有。
陳森擦著頭髮走向他,辛予暘聽見聲音回神,指著門和他解釋,“沒關緊。”
他點點頭,走到吧台前倒了半杯伏特加,給辛予暘倒了橙汁。
辛予暘說也要喝酒,讓陳森給他倒點在橙汁裡,陳森照做,他嘗了一口,吐了吐舌尖,喊辣,讓陳森給他重新倒一杯。
陳森倒的時候他就這麽撐著下巴看著,然後很突然地問:“你和許星然什麽關系啊。”
倒果汁的滴啦聲停了下,半秒後繼續響起,陳森這才回答他,“你上次問過了。”
“同學。”辛予暘點了點頭,“我記得。”
“但是我以為你們的關系很不好,現在嘛,好像又不是這樣。”
陳森看著他沒說話,辛予暘笑了下,“昨晚的動靜那麽大,我爸擔心了好久呢,差點就喊保鏢上來幫你了。”他又問:“許星然沒事吧,身上……怎麽解決的?”
“你怎麽知道?”陳森機不可察地蹙起眉。
“他那種模樣,”辛予暘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很明顯啊。”他雙手撐在桌子上向前傾,眼睛眯起來對著陳森笑,陳述道:“你們在一起過。”
昨晚,秦方建的保鏢一層層搜樓,動作大得毫無隱藏之意,許星然的腦子大概被藥弄傻了,在攝像頭下面堂而皇之地跑來跑去,還沒發生點什麽,酒店的經理已經把消息送到他爸那了。
辛予暘剛好陪他媽坐著,攔住了他爸要喊人的動作,還好,沒過一會,經理來報告說秦總的人撤了。
從父母那出來,辛予暘去了監控室,翻出了許星然倒在陳森套房前的監控,他看到許星然抓住陳森的腿,看到陳森把許星然抱了進去。
他們之間似乎有一層別人無法介入的屏障,辛予暘哪怕隔著液晶屏幕都能感受到,比許星然身上的粉色都明顯。
陳森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辛予暘。
他不是想要隱瞞他和許星然的過去,那段戀愛的結局雖然糟糕,也曾有過一些虛假的幸福時刻。許星然或許在他這裡不怎麽樣,但是他大抵在辛予暘的印象中還不錯,不然他也不會認為他和凱倫斯是“真愛”。
他不想破壞許星然的形象,或者是辛予暘心目中許星然的形象。
“大學的時候在一起過。”他垂下眼,撒謊:“沒多久。”
“是不是過程不太好。”辛予暘很八卦地問。
自從和許星然失去聯系後,陳森再也沒有回憶過他們以前的時光,但是隨著辛予暘的話,他的腦子裡不可避免的閃過許多回憶。
“……”他張了張嘴,說:“還行。”
“你騙人!”辛予暘笑起來拆穿他,很有意思似的說:“你看起來明明就受了很重情傷的樣子!”
陳森一時無言。
他是個內斂自持的人,很少向外表露自己的感情,哪怕是對許星然,也不會告訴對方他對於他的意義。
他將他想說的一切都融在生活的細枝末節裡,他表達愛意的方式與他的父親如出一轍。從小,他就是看爸爸這麽愛媽媽的。
他出生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父母之間最大的矛盾大概就是爸爸的工作,他為青雲會乾活,每天在刀尖上過活,每天從外面回來,媽媽都會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多出傷口來。爸爸也每天都會不厭其煩地安慰媽媽,努力讓她安心。陳森這個時候就會窩在奶奶懷裡,很幸福地笑。
變故是在他十二歲那年,父親去世,母親倔強,不肯接受青雲會的幫助,帶著他和奶奶從此離開青雲會的勢力范圍。她一個半輩子沒有工作過的女人開始為家庭操勞,生活壓垮了她,她四十出頭的年紀卻像是五十多歲。
初中那會陳森就已經會在放學的路上撿一些礦泉水瓶子來賣,不過母親總是不太喜歡他做這些,母親只希望他好好讀書。但是陳森注定讓她失望,某天他看到一個小孩子被勒索,他從小跟著爸爸學了很多拳腳功夫,於是替對方打跑了那個人,對方哭著感謝他,陳森製止了他,讓他把剛才給那人的錢給他一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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