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怪怪的,卻不是讓人不舒服的那種。
辛予暘沒說話,就看許星然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他今天身體不太舒服,你能勸勸他早點回去嗎?”
辛予暘完全沒想到許星然是來和他說這個的。
這怎麽聽著更奇怪了,辛予暘品了品,後知後覺出來了。
這不就像是,一對吵架的小情侶,非要找一個第三者當傳話筒。
不巧的是,他總覺得他現在就是那個傳話筒。
辛予暘不想說自己勸不動他,不然就顯得他配不上陳森的“好朋友”這個稱呼了。
“好吧。”辛予暘說:“我們也該回去了。”
許星然又倒了半杯紅的,敬辛予暘,辛予暘沒讓他一個人喝,也倒了杯,兩人的酒杯在空中虛虛一碰又分開。
這邊許星然前腳剛走,陳森就過來了,問他們在聊什麽。
辛予暘說:“你不是在說話,怎麽知道許星然來了?”
陳森一般是不回這種話的,辛予暘也沒不在意,就說:“你的臉色確實不好看,我們提前走吧。”
“不走。”
辛予暘沒說話,慢吞吞地打量他的神色,陳森雖不直視他,倒也不避諱,就這麽由他看。
半晌,辛予暘道:“你不是想知道他和我說了什麽嗎?”
“他讓我來勸你,讓你早點回去。”
陳森的眼神變了下,辛予暘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真無語了,我居然真的是個傳話筒!”
“什麽傳話筒?”陳森疑惑。
“你別問。”辛予暘說:“你這下回不回去?”
“不回。”陳森的眼睫垂下來,“他說什麽就什麽?”
辛予暘:“……”
傳話筒的感覺怎麽越來越強烈了。
那邊的許星然和辛予暘分開後,走到滿臉通紅的周璿旁邊,周璿急吼吼問他:“你和人家說什麽了?”
許星然怕她真當真了,沒敢再逗她,“沒說你。”
周璿對許星然的話持懷疑態度,“那你幹什麽去了?”
許星然總不能和她說自己追男人去了,所以就說:“獻愛心。”
周璿:“……”她總覺得許星然今晚神叨叨的。
思.春期的少女還是以自己為重,周璿很快對許星然的事情失去了興趣,又開始拉著許星然掰扯她消失的初戀。
許星然一邊應付她一邊注意著陳森那邊。
辛予暘還是沒能把陳森勸走,他以為陳森不搭理他,但是至少會聽辛予暘的勸告。
陳森要應付的人很多,他後面或許是意識到這樣不行,端起了果汁,但是臉色沒有因此變好。
許星然看得焦慮不已,又因為自己沒有資格插手對方的事情而越發難受。
他真不知道陳森這樣是在折磨誰了。
在宴會快結束前,陳森和辛予暘終於走了。
他們一走,場上許多人也紛紛告辭,周池也和周老爺忙著送客,許星然識相地不過去湊熱鬧,讓周璿幫他和周池也說一聲他先走了,便從後門離開了。
周家的宅子在半山腰,許星然來的時候是坐車來的,走的時候卻只能走回去。
他還樂觀地和自己計算著到達山腳的時間,身後猛地響起幾聲喇叭聲,車頭燈很亮,許星然眯起眼睛看也看不清來人。
龐然大物緩緩開到了他的身側,車窗降下來,許星然看到了坐在副駕駛的辛予暘。透過半開的車窗,他又瞧見了坐在後座雙目緊閉的陳森。
不知道是正難受著還是睡著了。
辛予暘說:“送你一程吧哥。”
對方對他的態度好像又好了一些,許星然沒推辭,說了謝謝,拉開後座上了車。
他的余光一直看著陳森,陳森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對車上多了一個人毫不知曉。
應該是睡著了。
許星然就變得大膽起來,一眨不眨地盯著陳森的臉瞧。
路燈時不時透過車窗照在陳森的臉上,許星然的眉頭皺緊了,身子向陳森的方向傾過去,看到他泛著不正常紅色的臉頰,確定了。
“陳森發燒了。”他說。
辛予暘從內後視鏡和他對視,聳聳肩說:“他來的時候就在燒。”
“去醫院吧。”
“他不去。”辛予暘說,“他明天還要準時去公司報道的。”
許星然一時不確定他這話是在陳述事實還是陰陽怪氣。
他沒再說話,車內就安靜下來。
陳森的家近一些,司機就先送了陳森。車子已經進入小區,許星然問辛予暘,“你今晚住這嗎?”
“不啊。”辛予暘說。
“陳森一個人住嗎?”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住的啊。”
許星然不知道說什麽了,“可是他現在生病了。”
辛予暘的表情很精彩,欲言又止地,最後說:“我家裡有門禁。”
這下換許星然欲言又止了。
辛予暘想說什麽,許星然先開口了,問他:“我今晚能留下來照顧他嗎?”
辛予暘沉默了一瞬,“我不能替陳森做主吧。”
“我知道。”許星然以為他擔心陳森醒來責備他,就說:“到時候我就和陳森說是我自己要留下來的,你不知道。”
辛予暘並不覺得這個說法很高明。
他的目光透過後視鏡,突然看到了什麽,意味深長地說:“或許你可以問問當事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