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麽多巧合,不過都是另一個人的蓄謀已久。
顏意弦不在乎別人接近自己有沒有目的,左右也不過是要財要權或是要色。
但不能和沈知臨有關。
他不管沈晃是不是把他當成了報復沈知臨的工具,亦或是真心喜歡他,或是別有所圖,他都沒興趣去了解。
他可以接受其他任何身份的人,唯獨無法接受和沈知臨有血緣關系的親弟弟。
沒有具體原因,就是不能,他不想。
沈晃看著他,堅持又懇切:“我不想當他的弟弟。”
“但你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顏意弦明豔漂亮的眉眼懨懨的,像是有些疲倦,不準備繼續和他糾纏了。
轉身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拳頭的悶響聲,他回頭一看,沈晃和季書尤打起來了,莊閆站在一旁笑著,事不關己。
在酒吧鬧事打架的不在少數,很多人喝了點酒本就容易上頭,但沈晃和季書尤的身份都不簡單,要是鬧大了收場也很麻煩。
顏意弦一瞬間冷下臉。
這是他的酒吧他的產業,沈晃和季書尤就這樣不管不顧打起來了。
如果說沈晃在今天之前只能算py,今天之後更是什麽關系都沒有,那季書尤就是他從小最信任的朋友,甚至比沈知臨更甚。
季書尤也一直很理智鎮定,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衝動。
顏意弦本該生氣,但此刻卻意外得冷靜,神色慵懶,唇角的淺笑帶著嘲諷,從容地看著撕打的兩個人,就像在看兩個跳梁小醜。
不遠處驕奢淫逸,燈紅酒綠,顏意弦背著光,浮浮沉沉的燈火中面如凝脂,眼如點漆。
耳邊是厚重而沉悶的聲響,光是聽聲音就能聽出力度之大,拳拳到肉。
不合時宜的,顏意弦突然想起了沈知臨。
沈知臨也曾為他打過架,不止一次。
第7章 老公
沈知臨雖然對除了顏意弦以外的人暴躁沒耐心,但是因為沈家管得嚴,所以實際上並沒有做過多少出格的事情,一天下來基本上都是在圍著顏意弦打轉。
真要算下來,沈知臨打架的次數屈指可數,幾乎每一次都是為了顏意弦。
顏意弦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高二。
那段時間有個隔壁學校的學長每天都來找顏意弦,又是送花送禮物又是各種甜言蜜語的。
顏意弦絕色的容顏在那時就已經初見端倪,青澀又漂亮的容貌讓他遠近聞名,示好表白的男男女女如過江之鯽,但顏意弦從沒有答應過任何人。
年少時的顏意弦性格並不冷漠,伶俐鮮活,意氣風發,和誰都能聊上幾句,卻也對誰都不特殊,拒絕地乾脆利落。
一般人被拒絕了也就安安心心退回原位,但隔壁學校的那個人卻不同,被拒絕無數次依然百折不撓,接近死纏爛打,讓顏意弦煩不勝煩。
但在某一天,那個前一天還在大聲喊著一定會讓顏意弦同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學長卻突然不再出現了。
再之後,一天,兩天,三天……那個人像是銷聲匿跡一般再也沒來纏著顏意弦。
顏意弦一開始不知道原因,也並沒有想太多,不喜歡的人不來纏著自己自然是皆大歡喜。
直到不久後,沈知臨因為打架鬥毆被通報批評,在升旗台上念檢討。
顏意弦這才知道為什麽那個學長沒再來纏著自己,因為他被沈知臨打骨折了。
但沈知臨也沒討到好,在醫院掛了好幾天水,面對顏意弦時卻輕描淡寫的,好像不是進了醫院而是去度假了。
幾個月後,顏意弦無意間偶遇到了那個學長,扶著拐杖,像是大病初愈。
看見顏意弦的時候,那人的雙眼一亮,熱情地上前來打招呼。
顏意弦也是這一刻才意識到,對方好像是真喜歡他。
喜歡到,哪怕因為他骨折了,也還是喜歡。
再後來那個學長向顏意弦道了歉,說自己給他帶來了煩惱,顏意弦搖搖頭說沒事。
往後就沒有交集了,顏意弦甚至沒能記住那個學長的名字。
喜歡他的人太多了,卻沒幾個能入顏意弦的心。
沈知臨也並不是會和每個喜歡顏意弦的人打架,只有給顏意弦帶來了困擾,他才會背地裡去把人趕跑。
就像是一隻忠心護主的狗,唯一的主人是顏意弦。
……
走到門口的時候,顏意弦揉了揉太陽穴,有些苦惱該如何收場。
在他離開的時候沈晃和季書尤已經打得鼻青臉腫,他也沒有多此一舉地阻止。
季書尤是家裡的獨子,而沈晃是沈家人,雖然只是私生子,但沈家向來看重臉面,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最好的解決的辦法就是顏家出面,但父母已經為了顏家的事,顏意弦不想因為一點小事麻煩家裡。
這間酒吧是他自己的產業,不是顏家的,只是顏意弦的。
走出酒吧,夜晚的涼風糊了顏意弦一臉,晚秋的風並不刺骨,清清爽爽的,隱約可窺見幾分蕭瑟與寂寥。
冬天快來了。
顏意弦正思索著怎麽妥善解決,卻看見街對面靠邊停著一輛車,有些眼熟。
車門開了,紀青寒下車走過來,高大的身形投下陰影,被路燈拉長。
夜色彌漫,路燈下顏意弦面若桃花,盈盈望過來時眼眸中流光溢彩,好似銀河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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