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可以學啊,現在很多男的也化妝。”
“就算不化,給女朋友買禮物的時候用得上。”
“周經理,你有女朋友嗎?”
“有啊。”
“誒?真的?”
“你們不知道?”
“真是的,我們怎麽會知道。”
“我跟任偉聊過,他沒有跟你們八卦啊?”
“任經理那張嘴,張嘴就來,誰信誰傻。不是,你真有女朋友啊,一點看不出來誒。”
小孫插話:“上回你喝多了,我跟任經理送你回去,看你還一個人住。這麽快就談上了?”
周明赫輕咳兩聲:“……還沒同居而已。”
眾人發出“籲”聲,盡管他說得信誓旦旦,大家也並不是很信服的樣子。
兜裡的手機微微震動,張逐的信息回過來了——晚些是什麽時候。十點以後。
十點以後是什麽時候。
周明赫眉頭一皺,給了個肯定時間——十一點。
到這兒,張逐終於消停。
“這是在跟女朋友聊天?”
否認的話在他喉嚨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吞了回去,“嗯”了一聲。這時候,大家臉上才終於有了點相信的表情。
吃完飯,有幾個愛喝酒的打算找個酒吧續一攤。有時周明赫也會去,是跟大家打成一片的相處之道,偶爾醉一醉,也有助於釋放壓力。但今天和張逐有了“十一點”的約定,一些早年的習慣延續過來。
打開門,空氣裡彌漫著煙味兒,冷氣過低的溫度也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寒噤。打眼看過去,桌上和茶幾上的餐盒都收拾了,但地上的啤酒罐隻增不減。“罪魁禍首”大咧咧地癱在沙發上,也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睡著了,一條腿掉在地上,一截肚皮露在外面。
周明赫看他澡也沒洗,就皺了眉,再仔細一看,沙發上到處是煙灰,眉頭皺得更深。
他拿起旁邊的空凋被抖開,把張逐和那些他弄的灰一塊兒蓋上,就至少保持了房間仍然乾淨整潔的表象。
“你回來了,還不到十一點。”
“你沒睡?”
張逐睜開眼:“只是閉目養神。跟你說過,我在沙發上睡不著。”
“既然沒睡,就起來啤酒罐給收了,還有沙發上的煙灰。”
等了半天沒動靜,再一回頭,那邊已經打起了呼嚕聲。
周明赫額角的筋又開始跳,他兩步上前,把人薅起來:“你今年幾歲?裝睡就能蒙混過關?我他媽真是服了。”
張逐也很煩,抓著那顆圓溜溜的寸頭腦袋:“小忠,我千辛萬苦找到你,是真沒想到你現在會變成這樣……”
“別叫我小忠,我跟你說過了,我是周明赫,不是方孝忠。”
“……小明,真的,你別折騰我了,我好累。”
“小明?”
“你說你叫周明赫,你也比我小,叫你小明很合理。”
“……”“張逐,你又沒吃晚飯是不是?”
“……”
“問你話呢。”
張逐摳摳額頭:“……你要我收拾,我懶得收拾,再說又不餓。”
周明赫立馬把他打包回來的壽司拿出來,放到張逐面前:“本來是給你帶的宵夜。”
“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周明赫的目光再次從張逐彎著後背隆起的肩胛上掠過:“你住在我這裡,就得聽我的。”
張逐吊起眼角瞅了他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有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的決心,捏住一個壽司塞進了嘴裡,邊嚼邊說:“我是真吃不慣生魚肉。”
“有得吃就別抱怨……”話未落音,他就被張逐用另一個壽司塞住了嘴。
“……我剛才聚餐吃過了……”
“你逼我的,少廢話。”
壽司都是成對的口味,張逐每吃一個,就把另一個不由分說塞到周明赫嘴裡。吃了半盒,周明赫想起來問:“張逐,我問你,你上廁所洗手嗎?”
“啊……”張逐停止咀嚼,像在回憶。
“沒洗是嗎?”
“我又沒尿到手上。”
周明赫忙不迭把沒咽下的吐出來,而那些咽下去的,已經無計可施,他紅著眼睛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和委屈。猛衝向衛生間,瘋狂漱口刷牙。
張逐慢悠悠把剩下的都吃完了,看著洗完出來的周明赫:“你現在真的很麻煩,我都有點後悔來找你了。”
周明赫不理他,進屋摔上了門。
在他表示現在自己不習慣和別人睡一起後,張逐搬回了沙發上。一居室裡住兩個人還不算太擠,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但在他理清接下來怎麽安排張逐之前,也只能先這樣了。
睡到半夜,晚上清酒喝得多,周明赫起床上廁所。黑燈瞎火,他也沒開燈,借著衛生間長明燈微弱的光迷迷糊糊朝那邊走,腳下突然踢到什麽差點讓他摔倒。等他轉去牆邊開了燈,才看見張逐從地上爬起來。
“你怎麽睡地上?”
張逐揉著被踢疼的後背,又被攪醒了瞌睡,有些煩:“還要我說多少次,沙發睡著不舒服。”
“那也比地上舒服。”
張逐就地躺平,懶得再跟他廢話:“走路看著點,別踢著我。”
周明赫瞥了一眼那寬厚松軟的進口皮沙發,這算是他家裡最貴的一件家具。他不能理解在茅草堆上都能睡著的張逐,卻在這舒適的沙發上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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