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手指插在發中,尹倦之能明顯地感覺到楚玨的指肚有意無意地摩挲他的頭皮,引起一陣陣舒緩的顫栗。
吻得好凶。
......舌尖麻了。
第二次親近的吻來得這麽突然這麽迅猛, 尹倦之沒準備沒時間反應,忘了呼吸換氣, 胸腔肺腑差點憋到爆炸。
他想要偏過頭去,可楚玨扔捏著他的臉頰, 迫使他張嘴,不讓他退縮......
一輛黑色轎車打著遠光燈飛奔而嘯,強烈的光線讓車廂裡明亮了一刹那,尹倦之眯起眸,不好的記憶被突然打開,手心開始瘋狂沁汗,脊背止不住地顫抖。
他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分不清眼下與過去。
迷蒙淚朧的視線屬於二十六的尹倦之,可他卻看到了不到十歲的尹倦之才能目睹的事情。
三十歲的許利被尹雪融撞破他和肖珊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她被迫成了小三,感情是假的,孩子是利用,幾近癲狂。
為了讓接下來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架空尹氏成立許氏,許利的儒雅溫柔在一夜之間蕩然無存,原形畢露。他不同意和尹雪融離婚,還用盡一切惡心的辦法想要逼瘋尹雪融。
唯一的親人尹驚鴻——尹雪融的爺爺——死後,她就徹底沒了希望,每日瘋瘋癲癲地以淚洗面,大喊大叫鬼哭狼嚎,根本無法與人正常溝通。
尹雪融從小於溫室裡長大,從未吃過苦頭,遇到許利卻體無完膚,精神陷落崩潰。
在將仍然想同她親熱的許利咬傷後,許利抹著嘴角的血,把拿來的纏繞在手腕上的菜花蛇當作“禮物”送給尹雪融。
尹雪融最害怕這種蠕動的軟體脊椎動物,冰涼的蛇鱗觸碰到因尖叫而蒼白的唇的那一刻,她急於自保,發瘋倉促地狠狠咬斷了菜花蛇的頭。滿臉的血。
“別......不要......”尹倦之發著抖,他潛意識裡明明知曉此時撫摸他臉頰的不是外人,但軀體的應激本能讓抗拒的心理被拉扯到同一陣營,一個無形的透明罩堅硬地成型把尹倦之圈起來。
他動手推楚玨,手腕卻用不出分毫的力量,軟綿綿地泛酸。
“倦之,倦之......”早在尹倦之無法自抑的微微顫抖時,楚玨便及時察覺他的異樣,稍稍退離開來,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輕撫尹倦之冰冷的臉頰,額頭相抵地喚道,“倦之,別怕。”
“我是楚玨。”他堅聲說。
尹倦之狠狠地咽了一口仿佛混合著血腥的唾液,不安地抬睫和楚玨對視。
楚玨拇指摩挲他的唇,很紅且腫,半真半哄地說:“小狗不會傷害主人的。倦之不害怕。”
被強勢冒犯的廝磨觸感在目光碰到楚玨同樣紅糜的唇,以碾壓性地力量將過去的幻境擊碎成片,尹倦之神色微滯,下意識抿住了下唇,甚至輕輕咬住了。
“幹嘛......靠這麽近?”他嗓音頗緊澀地道。
楚玨說:“接吻都是靠得這麽近。”
尹倦之:“。”
庫裡南引擎重新發動,繼續駛向回家的路,尹倦之表情略皺地垂首,用額頭抵住窗玻璃,食指不自主地按揉眉心。
接丨吻了,又接丨吻了......
因為楚玨說他和別人搭訕所以酸,整個人都總攻了起來。
狼狗變頭狼了。
而且他明明已經又想到了小時候的事,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無法控制軀體的反應、憤怒驚恐地給想冒犯他的人狠狠一巴掌。
為什麽小楚能得到這麽多偏愛?尹倦之仔細地想了想,絕對是因為楚玨攻時非常攻,嬌時也非常嬌。雖然強勢但是溫柔。
處處都懂得尊重尹倦之的意願。愛也好,不愛也罷,他照單全收且毫無怨言。
這樣的人,確實沒缺點。
兩片唇瓣被楚玨不容抗拒地吮進嘴裡,尹倦之憑借本能地回應,舌根好像現在還麻著。
不能回憶,越憶......越喜。
他不會是個抖m吧?
不信邪,尹倦之連忙回想自己之前的11個前任,都是些循規蹈矩的金絲雀,長得好,偶爾也會玩,但不夠細心,有的還想隨心所欲地把他按在身下乾壞事。
所以個別想要法制咖圖謀不軌的男人,全被他打回去了,立馬分手絕不含糊。
不是抖m,正常人。
“咳......”尹倦之尷尬地假咳清嗓,想緩解下悸動的心情,但這點動靜在許久沒人出聲的車廂裡顯得驚天動地,還不如不咳。
“啵——!”
奶茶吸管扎破包裝蓋,帶過了那聲淺咳,楚玨將中控台的其中一杯奶茶遞給尹倦之:“買了兩種口味,你嘗嘗喜歡哪種。”
尹倦之不看他,伸手摸著去接,摸到了楚玨的手背,下意識地拍下去,好像在讓他離遠點。
打完發覺很無理取鬧,尹倦之又安撫地摸了摸,說:“不是打你,一不小心下手就重了。”
“打我也沒事。”楚玨側首看尹倦之噙住吸管啜奶茶,“倦之,覺得更喜歡哪一個口味記得告訴我,我下次再買。”
“這個好喝,你嘗嘗。”尹倦之左手舉著奶茶遞到楚玨唇邊讓他嘗一口。
楚玨開車,為了安全沒敢側身,幸好吸管完全伸到了嘴前。
“嗯。”他低應。
尹倦之又扎開了另一杯,不偏不向:“這個也好喝,我分不出來,再給你嘗嘗。”
楚玨便又對著同一根吸管嘗了第二杯奶茶,回味道:“下次還都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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