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的我暈血?”
“就上次......”楚玨將他們第一次在醫院相遇,拿著體檢報告等胡紹明忙完的場景說了。
在學校門口看見卡宴開過來時,楚玨想到這點,因為怕倦之嚇到所以太慌,還記岔了事件。
以為是花粉過敏的時候遇到的急救患者。
當時尹倦之本還在說笑,看到滿眼紅登時變色,楚玨還用幾張體檢報告替他遮擋視線,出聲問道:“你暈血嗎?”
尹倦之回答:“有點兒。”
車廂裡靜默片刻,尹倦之蹙眉:“有這事兒?我忘了。”
他記性一直不太好,也從不會為難自己:“可能是當時看見那麽血腥有點兒懵吧,但我確實不暈血。”
楚玨了然:“我記住了。”
“嘿,你記住什麽啦?”尹倦之側首問道。
“記住你不暈血,”楚玨說道,“以後不會再搞錯了。”
認真模樣別提多招人稀罕。
*
晚上八點的時候,霍宣接到了警方電話,說有事需要他配合調查,再到警局錄口供。
尹倦之和楚玨在西餐廳享受地吃完晚飯,便直奔警局而去。
將白色轎車撞擊庫裡南車尾的行車記錄儀,和他拍下的只有霍宣駕駛白車的視頻一同交給警方,並簡單做了筆錄。
他們沒和霍宣碰面。否則尹倦之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再和姓霍的動第二次手。
這樣的神經病,打他都是在獎勵他,尹倦之不想讓他舒服。
媒體已經安排就位,明天霍氏大門前別想清淨。
一切就緒,尹倦之想想覺得挺滿意。唯一牽動他心緒的就是楚玨身上的傷了。
吃個飯楚玨說疼,他傷的是右手,身為右撇子直接算傷到了主心骨,生活能力直線下降,在餐廳的時候尹倦之看他用叉子用得極其費勁,把自己盤子裡的食物用刀叉細致地切割好,然後遞給他;回家洗個漱楚玨說疼,尹倦之親力親為,給他擠牙膏給他摸沐浴露,還給他手了醫次;睡覺的時候楚玨還說疼,消極怠工說拿不了玩具,尹倦之說那就蓋棉被聊天,楚玨又不樂意,拿腦袋蹭尹倦之的脖頸撒嬌地喊“好倦之”。尹倦之沒脾氣,親自挑了個小玩意兒,像對三歲小兒那樣手把手地拿著楚玨完好無損的左手肆意妄為,耐心細致地教導學生。因為楚玨老說手疼,總故意唬人似的說“傷口不會裂開了吧”,尹倦之咬牙紅了眼圈,卻半個不要都沒敢說。
最後尹倦之把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裡,攥住楚玨的左手十指相扣,牢牢地按在臉邊不讓動,啞聲黏糊地道:“小楚,你真是我祖宗......”
他睡著了,呼吸綿長平穩。
楚玨被牽住的手很輕地撓尹倦之的手心,從身後靠近,用受傷且纏著紗布的右手環住尹倦之的腰,薄唇旖旎地親了下他的耳畔,低言道:“倦之,晚安。”
迷迷糊糊之間,尹倦之咕噥了句:“......嗯。”
—
不出所料,一大清早霍氏就被包圍了。
“霍總,聽說您看不得自己的前男友有新任戀情,一氣之下把他的車撞了。請問當時的你是持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
“聽說尹總要和你法院相見了,一衝怒冠為藍顏,而這個藍顏明顯不是您。關於這個認知霍總又是怎麽認為的呢?”
“你看不慣尹倦之和其他人戀愛,是因為想和他複合嗎?可眾所周知尹倦之從來沒和任何前任複合過,霍總這麽看不開有沒有想過是你太小家子氣?那在做和公司相關的決策時霍總能放開手腳嗎?會不會耽誤進度?”
“霍總,請問你的臉是怎麽了,你是知道今天有記者嗎?怎麽嘴角淤青帶著墨鏡,是尹倦之打的嗎?還是尹倦之的現任男朋友打的啊?你打不過他們嗎?”
“......”
霍宣想到了尹倦之會請媒體堵他,但他沒想到為了讓他在鏡頭裡丟人現眼,尹倦之竟然樂意讓自己也跟著出鏡,被墨鏡遮了一半的俊臉陰沉得能滴水。
特別是聽到那句“你打不過他們嗎”,霍宣由衷地想殺人。
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尹倦之這個小表子,談戀愛從來都是高調異常地追求,再大大方方地公開。
情史雖然多得眼花繚亂,但他對每個情人都很好,每段戀情都能成為不可多得的佳話,不是黑歷史汙點。
帶著他的名字出鏡,尹氏門面也不會受損,還能讓他的“戀愛粉”拿到新素材剪輯,說不定霍宣這個沒品的“炮灰攻”以後就要被踢出N那個P的行列裡了。
而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今天這道單方面的采訪一經放出,霍宣辦事衝動,玩不起小心眼兒的特征會被昭告天下,股票多多少少都會受影響。
惡評,全是惡評。
“讓讓。”霍宣對著眼前的一群記者冷聲開口。
尹氏總裁辦。
“哈哈哈哈哈哈哈......”尹倦之捧著平板,將視頻遞向旁邊的人,“寶貝兒你看他,臭臉是不是很好笑。”
楚玨說:“嗯。”
今天男大學生又沒課,因為自己在家無聊,尹倦之來公司上班前楚玨抓住了他的手,小聲提議道:“倦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公司嗎?我手疼,不想一個人在家,你帶我一塊兒去吧。”
尹倦之最討厭上班,其他人明顯也是,因為楚玨是第一個要求想跟著和他去公司的。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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