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玨忙衝過去:“有沒有摔到哪兒?”
“沒有。”尹倦之說道,兩秒後又不自然地改口,“摔到了腦子,我傻了,不能見家長。”
楚玨:“......”
“不見就不見,”楚玨很輕地低笑,把尹倦之拉起來,彎腰拍他後腿的塵土,“反正我們是合法伴侶,我爸就是你爸,又跑不掉。等你想見的時候再見,我都聽你的。”
言罷想起什麽,面容正色地道:“但是你爸不是我爸——也不是你爸,我祝他早死。”
尹倦之:“。”
“哈哈哈哈哈哈......”尹倦之忍不了地大笑,搭著楚玨的肩膀說,“寶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小楚雖然是領養或者是二婚家庭組建的,但聽他語氣,好像跟兩個爸爸關系不錯。
尹倦之莫名放松了些:“沒有不想見,就是......沒怎麽跟真正的長輩相處過,有些緊張。那過兩天去你家吃晚飯。”
楚玨眼亮:“好。”
回公司的路上,尹倦之詢問道:“我需要帶什麽禮物啊?”
“什麽都不用帶,”楚玨說道,“帶著你自己就好了。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尹倦之才不信,但他笑了。
既然提到見家長這件事,尹倦之沒多作糾結,第二天帶著楚玨去了陵園。
這一段路全是台階,楚玨覺得自己走了好久,仿佛一直走不到盡頭。來陵園的尹倦之懷裡抱著一捧聖潔的百合,比較少見地沉默。
楚玨也沒主動說話,安靜中不知怎麽數起了台階。他先數了直行的1 4 6級台階,又數了左拐後的422級台階。
最後是再左拐的325級台階。
“為什麽埋這麽深?”楚玨蹙眉,打破了寂靜。
依照當年的尹氏、許氏,都有足夠的能力讓尹雪融葬在更好的位置。
比較深的陵墓位置並不一定就是不好,但楚玨到了碑前,覺得這裡的方位無功無過。
“誰知道呢,”尹倦之彎腰把百合輕輕放在尹雪融碑上,漫不經心,“可能是許利不想看到她吧,所以讓她埋遠點兒。”
見到尹雪融,尹倦之並不說話,他只是沉默地站著,連對她介紹楚玨是誰的態度都沒有。
這時楚玨問道:“她喜歡百合嗎?”
“......嗯?”尹倦之好像在出神,聞言有些疑惑,“啊,你說尹雪融女士啊。不喜歡。”
尹倦之看著楚玨,唇邊有抹弧度:“她最討厭百合了。一看見百合就會發瘋。”
楚玨微怔。
“開玩笑的啊,你還真當真了。她很喜歡百合花,我看以前的那些相冊裡,她幾乎每次都拿著百合。”尹倦之以為嚇到了楚玨,陰謀得逞地咧嘴,再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轉頭對尹雪融說道,“這是我愛人,今天帶過來給你看看。”
從陵園回來,天空上籠了層烏雲,把本就不算亮堂的太陽掩得徹徹底底。這樣的天氣,老乞丐肯定不在跨江大橋。
“好久沒去體檢了,”尹倦之伸個懶腰,閑得找事做,“要不咱們去趟醫院?”
楚玨無異議:“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大約是幾個月前,尹倦之每個月來醫院體檢,不主動詢問胡邵明“我有沒有得絕症了”。得到身體健康的通知神色還挺滿意。
直至今日,胡邵明已經將近三個月沒在醫院和尹倦之碰過面了。從科室出來,抬頭瞧見尹倦之和楚玨,稀罕得不得了:“稀客啊。”
他合上文件夾,說道:“我記得你上個月沒來體檢,上上個月也沒來。”
尹倦之哼道:“你不是不讓我每個月都來給醫院送錢嗎?聽醫囑也有錯?”
“那你可真夠聽話的,”胡邵明反唇相譏道,“白送了幾年錢,這時候才開始不送。”
“你這種醫生真難伺候,不聽醫囑是錯,”尹倦之搖頭歎息地說,“聽醫囑還不對。”
胡邵明想踹他:“滾吧。”
眼睛往站在他旁邊的楚玨身上一放,胡邵明似乎有話想問。
尹倦之福至心靈,從頭開始解釋:“分手了。”
話題引了過來,胡邵明自動接上話:“然後這是?”
尹倦之攤手:“和好了。”
胡邵明挑眉。
尹倦之聳肩:“結婚了。”
胡邵明:“......”
“到時候婚禮上請你。”尹倦之喜氣洋洋,拉著楚玨去排隊體檢,“明哥再見啊。”
胡邵明:“......”
楚玨當即捕捉到重點:“婚禮?!”
尹倦之:“......”
他推搡楚玨的肩膀,讓他把頭轉向前面,不準看著自己。
花了兩天半的時間,尹倦之手裡終於沒有堆積的工作了。無債一身輕,回家住。
晚上臨至前,楚玨提前把將軍接回了家。客廳門剛打開,嗅到兩個主人的味道,將軍搖首擺尾,嗓子裡發出一連串撒嬌黏膩的哼唧聲,不像個威武的杜賓。
蹭了楚玨兩圈,它就直往尹倦之懷裡撲。
尹倦之想要抱它,因為狗太大,找不到好的借力點,沒能抱起來,還差點兒把腰閃了。
“完了完了,最近懈怠了沒怎麽運動,”尹倦之膽戰心驚地扶腰,嚴肅地說道,”還總被你照死裡玩兒,腰快成廢品了。”
“我沒有......”楚玨根本不承認,因為他沒得到好處,“從別墅回來,我還一次沒碰你呢。我跟你睡一起你都踹我,還有兩次把我踹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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