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倦之說:“人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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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尹顧”聯姻時,許利便覺得不對勁。好像許氏被一道並不屑於藏在暗處的眼睛黏膩地盯上了。
最近半年接洽的合作屢屢出現各類大小問題。
他沒有感覺錯。
早在和尹倦之在一起的第一天,楚玨便將調查許氏的一切列為第一要解決的要務。
大半年下來,許氏簽訂陰陽合同,挪用公款的違法交易,楚玨已經收集詳細證據。
隻待合適的時機一擊斃命。
其余時候,楚玨隱忍不發異常有耐心,全程不動如山。
只是最近他的行動安排在了明面上。
楚玨是顧烈的兒子,又和尹倦之結婚,出乎許利的意料,當時還慌了好一陣。
但人都是為利益而活,楚玨也不例外吧。因此這並不妨礙許利覺得自己可以拉攏楚玨,在他這裡下注希望。
這種想法很快分崩離析。
許紫萊不知哪裡做錯事惹到了楚玨。他先是無故住院——許利接到電話,帶著人恨不得後背插上翅膀趕到胡同暗巷時,看見許紫萊躺在地上,像條蛆似的打滾兒,有兩個醉酒的男人正在撕扯他的衣服,嘴裡嘻嘻哈哈汙言穢語,許紫萊身上全是血,驚恐地吼叫著拚死護衛自己岌岌可危的衣服,卻又根本站不起來......幸好沒發生實質,否則許利都覺得惡心,更別提許紫萊了,清醒了會不會想死都難說。
他舌頭差點被玻璃扎穿,見到許利時只能“嗚嗚哼哼”地告狀,半個清晰的字眼都發不出。
眼珠子幾乎要暴突而掉。
許利問他怎麽回事,許紫萊發著抖,口齒不清地狂喊:“楚玨——楚玨——”
許利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怎麽敢有人這麽明目張膽地傷人?
許紫萊這個廢物,什麽證據都沒抓住。
許利想討個說法都像栽贓。
進醫院的第二日,許紫萊先前負責的公司項目全被顧氏楚玨攬了過去。
成年人看利益,誰給的點高就和誰合作是商場上每天都會發生的事情。
況且許紫萊住院,耽誤事。
短短半個月,許紫萊就成了光杆司令,手上什麽都沒了。
許氏突遭變故,把許利氣得夠嗆。
原本還說拉攏楚玨,這下一看,楚玨明顯是尹倦之的狗!
不咬人就不錯了,他還敢想著拉攏。
許利在家裡磨牙,想質問楚玨要幹什麽並好好和他談談,但兒子住院妻子“出丨軌”令他心煩意燥,他又實在拉不下臉求女婿高抬貴手,兀自生悶氣。
最後似是看出董事長不便出面,許青雲又想著將功補過,讓自己不小心和肖珊親丨嘴兒的事情揭過去。他去找了楚玨。
豁出老臉為許紫萊說話。
“楚總,您看......”五月中旬天熱,許青雲快五十歲了,在楚玨旁邊待著竟然覺得氣場這塊兒完全被碾壓,賠著笑臉道,“許少爺的年齡還小,他要是做了什麽錯事,您......”
楚玨要從顧氏去尹氏,著急下班,冷聲道:“他年齡小,那我是上幼兒園的年紀?”
和一個20歲的人說一個26歲的人年齡小,滑天下之大稽,許青雲差點讓口水噎死,張了張嘴啞然,臉都紅了。
“嗤......”
哪裡突然傳來一道想笑又立馬戛然止住的聲響,許青雲嫌丟人,趕緊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
沒看到尹倦之在這裡他才松了口氣,暗罵是自己神經過度。
“楚總,您既然和小尹總結了婚,是合法夫夫,那和許家也是一家人,”許青雲說道,“您和尹總情比金堅,許總又是他的父親,因為一點小事沒必要......”
“真以為我跟尹倦之關系好嗎?”楚玨蹙眉說道,“你確定我和他結婚,不是為了搞死許氏然後再侵吞尹氏?”
許青雲駭然瞠目:“這......”
“嗤呵......”
又有人笑!
許青雲瞳孔微震,猛地向身後看去。
下班時間,顧氏門前員工只出不進,沒有可疑人士,他特意挑的這個時間堵住要上車下班的楚玨,確定尹倦之不在這兒。
尹氏和許氏水火不容,讓尹倦之看見許氏不好,再以此當面嘲笑,比殺了許青雲還難受。
相信許利如果在這兒,他肯定也是這種感覺。
楚玨說:“我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你們一個都跑不掉。尹倦之更跑不掉。”
用胳膊推開許青雲,讓他別擋路,並猝不及防伸手拔了一根他的頭髮,許青雲疼得一激靈捂住頭皮,震驚不已。
楚玨捏著那根頭髮,裝模作樣地關心道:“你跟許利差不多大,怎麽他頭髮是黑的,你頭髮都白了。退休前少賣點力吧,一群老不死的。”
坐進庫裡南駕駛座,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見車響確定他離開,尹倦之一秒都忍不下去,在電話那邊大笑出聲,嗓子都劈叉了兩次,“老婆你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最近半個月,尹倦之管理自己公司,楚玨也回到顧氏。除了早飯和晚飯,還有晚上一起在家睡覺,其余時間他們各自忙碌。
楚玨每天都在跟尹倦之說他想去尹氏辦公,尹倦之讓他洗洗睡吧夢裡什麽都有。
家庭規矩定那麽多,平常還敢膩在一起,尹倦之的命不是命嗎?他不能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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