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單純的......”回到家裡楚玨把仍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扒拉掉,握在手中摸腕骨,“意思是說只要是個單純的都喜歡?”
“沒、有,”尹倦之後頸起寒毛,頓著字說道,“你明知道我說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楚玨反問:“是嗎?”
今晚沒有前任出現,也要盡責地“承愛受寵”,多了個前任無非變成在劫難逃花樣多些,尹倦之堅強,講道理:“你有本事直接讓時光倒流回到過去,別讓我和別人談戀愛。要是沒本事你就閉嘴,我20歲的時候你才多大啊,開襠褲都沒扔幾年呢。”
正常發揮下,尹倦之的一張嘴慣會氣人。特別是他知曉說什麽大抵都於事無補,要躺平被翻來覆去時,就非得佔這個嘴上的便宜,直至被教訓到改口。兩個小時沒到,尹倦之的話術果然變了,半個身子露出窗外,抓著楚玨的頭髮嗚聲道:“老公......老公我錯了,我不該陰陽、陰陽怪氣地跟你說話。但我還是要,好好地跟你確認一下這件事情的因果關系。尹氏破產,不是你找媒體公布的嗎?為什麽有人找過來你卻要跟我算帳?還有,啊......人無論是生是死都得混個明白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今天來的這個傻蛋他媽是我的幾號前任?我根本沒認出來啊,這你也要在意?”
楚玨單手拤住尹倦之的下頦上抬,親他汗潮的眼睛:“公布尹氏破產,是為了讓你開心。倦之......你不高興嗎?”拇指指腹控制著分寸按壓尹倦之的喉結,多量的呼吸被阻礙吸入,尹倦之唇瓣微張,像一條擱淺在岸邊的金魚。高昂的感官滅頂般襲來,尹倦之闔眸睫毛顫,抓住楚玨的手糾纏,瀕臨窒息實話實說,“當然開心啊。”
百年企業輝煌如左,但他最厭惡尹雪融留給他的——屬於尹雪融的尹氏,牢牢綁住他的前半生,幾近不得善終。
尹氏沒了,他真的很松快。
“江叢,”楚玨字句清晰地問,“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仍是實話實說,尹倦之眉宇輕蹙起,道:“不記得。”
太久遠的記憶誰會牢記?尹倦之記性很差,記不住是常態。
不知是否滿意答案,楚玨喟歎地低笑,好像很滿足似的。
他一笑,尹倦之就覺得要生氣:“所以我說了我不認識,你為什麽還找事兒?”
“當然是故意的啊。”楚玨低聲,態度竟顯得理直氣壯,一字一句地說道,“倦之,這麽好的機會,我當然要好好把握。”
尹倦之:“......”
要是現在手還能動,他一定會對楚玨拳打腳踢。錘死他!
“而且你有前科——總是那麽花心,江叢來了你還一直盯著他的臉看呢,是不是還長在你的審美上?我擔心很正常吧。”楚玨的眉眼沉著,捏住尹倦之的臉頰讓他只能對著自己的面容,這次沒有分毫的玩笑之意,仿佛真的想讓時光倒流回到過去把尹倦之綁在身邊,故意道,“不花心的人誰幾年能談完12個對象,歪瓜裂棗......就我一個好瓜。”
尹倦之:“......”
“呵、哈哈哈哈哈......”尹倦之笑得肚子疼,覺得被楚玨直擊心臟,“哈哈是是是,就我家楚玨是個好瓜。”
楚玨任他笑,緊緊抱著尹倦之悶聲說:“我沒有安全感。”
沒有其他辦法,尹倦之無條件給他安全感:“好好好,你來你來......你隨便來好嗎。”
最後尹倦之也沒想起來和江叢的過往,每次臨門一腳覺得有了點兒模糊的回憶,都被“察言觀色”的楚玨精準捕捉從中作梗惡狠狠地打斷,並說:“勸你多想想我。”
尹倦之再不敢想別的男人。
窗外無風有月,睡著前,尹倦之余光瞧見銀色的月光爬到窗戶上,像山間裡的溫泉,泠泠地溫柔滑過。
楚玨擁著尹倦之,大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他左手腕的手環。尹倦之恢復光明後,認真研究過這個環子。
通體曜石質地的黑色,太陽光底下有彩虹光,猶如燕子的外衣。遠看和灰暗視野下,都是無奇的濃黑;近看和太陽光底下欣賞,就是五彩斑斕的顏色。
手環圈著尹倦之的腕部,找不到任何打開的縫隙,沒研究出名堂,他讓楚玨打開試試,楚玨不同意地說道:“不讓你看是哪個指紋。”
尹倦之踹他一腳:“我又不會趁你睡著偷偷給自己摘了。”
楚玨裝不懂,還說:“需要有三個指紋才能打開,並且先後順序不能錯。”
尹倦之嘁了聲,氣得想笑出來:“你可真看得起我,當我記性那麽好能記住指紋順序呢?”
時至今日,尹倦之也沒看到過這個手環打開是什麽樣子。他窩在楚玨懷裡入睡,迷糊間覺得手環被摩挲,動了動手指,咕噥道:“一直摸我手環幹什麽......”
“倦之,除了實時定位,它還有其他作用。”楚玨低聲說。
尹倦之眼也不睜,道:“什麽作用?”
楚玨:“以後再告訴你。”
“什麽時候?”
“你說我壞話的時候。”
“......”尹倦之張開手胡亂摸楚玨的臉讓他閉眼,“神經。”
奇奇怪怪的。
他對手環的另一個作用並不好奇,甚至胡說八道:“有新功能就有唄,它要是能每天晚上拍下我們在做什麽事情,第二天投影到天花板上讓我好好欣賞,那才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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