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賽被抓包過去一個月,池悅與路苑柯聯系密切,自然也在不久之後便得知。
如果路苑柯對路煬繼續滑板是持反對,那麽池悅便是一定程度的心理陰影。
畢竟於她而言,這東西帶走了她前半生唯一的親人。
因此後來,接到池悅電話時,路煬其實比面對路苑柯還要忐忑幾分。
出乎意料的是池悅並沒有指責,也沒有過多質問。
她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一般,隻問他體驗如何,感受如何,又問他下一場是什麽時候。
路煬一一回答後,池悅隻笑了笑。
然後才在電話裡開口說起了以後。
她說下一場她也想去看,問可不可以去看。
“知道了。”路煬乖順地點了頭,又抬手摸了摸帽子:“謝謝小姑。”
“不客氣!”池悅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去玩吧,晚上要是太晚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路煬下意識想拒絕,話到唇邊又陡然一轉:“好。”
樓道寬敞明亮,遠處未關的窗戶漏了風,冷意卷過鼻尖,路煬下意識屈指輕輕掃過。
他正要抬步離開,池悅忽然在身後又喊了一聲。
路煬不禁回頭。
只見池悅臉上掛著與周喬橋極其相似地八卦:“所以你在學校真的沒有偷偷談戀愛嗎?”
路煬:“……”
“可以偷偷告訴小姑哦,你和小喬不一樣,你這麽聰明又有目標,肯定不會耽誤學習。所以你要是想談一談,小姑沒有意見哦!”
池悅自以為善解人意地說完,絲毫沒有注意大外甥一言難盡的表情,繼續自顧自地欣慰道:
“不瞞你說,本來我跟你媽都在擔心你要真的是個板性戀可怎麽辦呀,滑板又硬又冷的,以後老了也沒個人陪伴你。”
她絲毫不覺自己的話有多麽詭異,頓了頓又繼續道:
“最重要的是,這東西滑一滑就壞了,我哥——就你爸當年一年下來能換好幾塊板,你這要真戀,豈不是成了腳踏N條船的渣男了嘛!”
路煬:“………………”
一個小時後。
在腳踏N條船邊緣懸崖勒馬的渣男路煬,終於在集合位置的地鐵下了站。
他剛掏出手機想看下具體哪個位置,一股熟悉氣息陡然傳來。
不等反應,一隻手便由後至前搭在他肩膀上,整個人毫無征兆落入臂膀之中。
“哪裡來的帥哥,長這麽好看,加個微信認識下?”
輕佻散漫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賀止休鼻息下壓,最終緊貼在耳垂邊:“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路煬:“……”
地鐵人來人往,路過的行人顯見也是頭一回遇見這種上來就勾肩搭背的搭訕,一時之間紛紛投來注視。
遠處甚至有人停步,從模樣上看似乎時想過來幫忙。
然而看看搭訕那人的臉,一時間又不確定自己上去到底算幫忙,還是算毀了別人姻緣。
“帥哥?”
見路煬不說話,賀止休沒完沒了起來:“你怎麽不說話呢帥哥,要不還是我掃你?”
“……”
大概是剛剛被池悅的真心話前所未有地刷新了三觀的緣故,路煬沉吟數秒,在給這人一腳與直接無視之中,出乎意料地折了個中。
“我掃你吧。”
他指尖轉向右上角,毫不停頓地點開了掃一掃:“二維碼呢?”
這下輪到賀止休愣住了。
“碼呢,抓緊,”
路煬終於緩緩抬眼掃來,漫不經心道:“再不給,我男朋友就要來了。”
“……我草,”
賀止休情不自禁悶出一聲髒話,徹底認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時過境遷,路煬煬你真是越來越壞了。”
“不是你先在這兒撩閑麽,”路煬懶洋洋地收回視線,朝四周看去:“其他人在哪?”
“一號門集合,沒在這兒,”賀止休撥弄了下路煬耳垂,哭笑不得道:“你是真的把群屏蔽的很徹底呢?”
癢意從耳邊擴散,路煬用眼神警告男朋友安分點:“太吵了,不屏怕手機給他們震壞了。”
“你這麽一說也不是沒可能,”賀止休又問:“那我呢,剛剛給你發消息都不回,難道你也把我屏蔽了?”
實際上是地鐵人太多,站完了全程就懶得再掏手機。
尤其這一路上腦子都被臨走時池悅的話覆蓋,根本沒騰出多余心思念及其他。
但此刻路煬難得不大想認真回答。
他故意不答反問:“你怎麽知道,偷看我手機了?”
“……”
賀止休滿臉錯愕,兀自喃喃:“有男朋友還加別人微信,現在還把男朋友微信屏蔽了,新年新氣象,路煬煬你居然要對我始亂終棄了。”
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已然從疑惑變成意味深長,路煬少見有些站不下去。
眼見賀止休戲癮即將上身,他當即給了這人一肘擊,強行打斷:
“沒有始亂也終棄不了,剛剛要換個人現在警察都過來了——少廢話,一號門在哪?再不走就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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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內幾人叫的歡實,一口一個今天行程很滿,遲到的人自罰三杯。
真到了約定時間,又幾乎都是掐著線到的,光是等人就耗費將近二十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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