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止休正看手機,聞言抬頭一揚眉峰:“你覺得這問題還能有第二個答案麽?”
三小時的歡唱結束,除了滴酒未沾的宋達和花依依, 與酒量出乎意料好的賀止休以外,其余只要碰了的都或多或少上了頭。
包括因為好奇心而淺嘗一口的方佩佩。
好在方佩佩知道適可而止,且感覺到不適便率先與花依依離開, 不像其他仨人人菜癮大,明明不能喝卻硬要逞能。
一杯接著一杯灌還不夠, 末尾甚至直接抄起瓶子說要較量一番。
結果半瓶都沒灌下,人先七扭八歪地掛倒在點歌台前。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路煬。
事實上直到最後要離開了,宋達才發現路煬狀態不太對,整個人栽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任憑他怎麽喊都不見動彈。
他好奇湊近,嗅見一股極其淺淡地酒味,才終於明白自己發小難得一見的也醉了。
夜色濃深,街頭卻依舊川流不息,霓虹照亮暗色天穹,把賀止休臉上的理所當然映的格外奪目。
宋達瞅著這人意味深長的視線,終於後知後覺想起,這倆人早已不是自己可以陡插一腳的鐵友關系了。
“……行吧,那您自己來,我就不打擾您二位的二人世界了,”
宋達忍住一吐為快的衝動,轉身朝副駕邁去:“到家記得群裡匯報一聲,跟路煬也說一聲。”
以防萬一,合上車門後他又落下車窗,探頭警告:“秀恩愛就免了,大過節的我可不想期末成績還沒出來,先被你倆漚紅了我的寶貴雙眼。”
計程車揚長而去,賀止休帶著那點尚未消去的似笑非笑轉身。
朝向大廈的步伐剛踏出,視線不經意觸及數米之外的門口,他動作驀然一頓。
只見數米之外的台階上,路煬不知何時站在門口。
他顯然醉意未消,大廈外寒風蕭瑟,卻連外套都沒穿,一頭蓬松黑發被風吹得凌亂,身後大堂燈光由後向前打落在他身上,勾出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
“怎麽下來了?”
短暫愣怔後,賀止休飛快上前。
腿長的好處就是數節台階在他腳下愣是沒撐過一步,他邊走邊摘下圍巾,一把將眼前的人牢牢裹住,聲音少見地帶著幾分無奈:
“帽子也不戴,你不冷?”
酒精對大腦的影響是顯著的,路煬頓了好些秒才回過神,從嚴實的圍巾裡微微仰起頭:“忘記了。”
賀止休失笑:“這也能忘?”
“嗯,”往常冰冷的人此刻異乎尋常地乖順,只見路煬點點頭,又說:“沒找到你,著急下來,所以就忘了。”
再多脾氣這一刻也得統統消融,賀止休隻覺心房仿佛被什麽東西用力敲了一下。
足足過了好半晌,他長長吸了口氣冷氣,在心底警告自己好幾遍,這兒是大街不能幹什麽、否則明天路煬酒醒想起來了,指不定會被怎麽算帳。
揍一頓還好,不搭理人才致命——按照路煬的脾性,極大概率可能是後者後。
想到這裡,賀止休才終於逼著自己壓下無數衝動。
“武子鳴他們幾個喝醉了,我跟宋達一起把人弄上了車,費了點時間,”
四周人來人往,拿著手機打車的人居多,並沒有人注意他們。
賀止休把所有衝動擠壓,隻留下一條細縫,暗暗去拉路煬的手以作緩解。
毫無意外的冰冷入掌,他不由自主緊緊收攏,拉著人往大堂走去:“這地方打車有點費勁,先上去拿東西了叫到車我再送你回家,好麽?”
世界都在旋轉,路煬說不了答應之外的話。
他任由自己被牽著穿過大堂,踏上電梯,們從中間向兩側敞開時,外頭站了許多人。
少年人交握的手格外自然,卻又引人注目,無數視線夾雜許多不同的情緒投擲而來,有探究、也有好奇。
但不論是什麽,此刻都沒人顧得上在意。
賀止休不在乎,路煬更是。
十六號門被推開又合,包間酒味殘留,但沒有離開時那麽凌亂,顯見是離開的間隙有人進來收拾過。
沙發上堆放著無數禮物盒,疊起來近乎有一人那麽高,赤手空拳根本無法全部捎走,除非拆開將盒子丟掉,隻留實物。
然而壽星當事人此刻半醉不醒,別說拆禮物了,把包裝撕開估計都費勁。
“怎麽辦,”
賀止休蹲在沙發邊上,在確定根本無法塞進背包後,他回頭嘗試商量:“要不然委托店裡幫我們寄存一下,明天再過來拿?”
路煬進來後就被按在沙發上坐著,聞言茫然地回視:“拿什麽?”
賀止休:“……”
“路煬煬,”
賀止休終於忍不住了,他乾脆就著半蹲的姿勢轉過身,抬頭看向男朋友的臉,哭笑不得地問:“你今天是不是第一次喝酒?”
路煬頓時擰起眉峰,像是在回憶什麽,緊接著露出今夜醉後的第一次抗拒:“不是。”
“真的?”賀止休不信:“你以前喝過其他?”
路煬點點頭:“喝過。”
“什麽時候,在哪裡,跟誰,”賀止休喋喋不休地追問:“什麽牌子什麽顏色的?”
“……”
路煬顯而易見沒料到他會問的這麽複雜,宕機了好些秒,才擰著眉猶猶豫豫地挑最後兩個問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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