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響說:“不過Alpha和Omega不太一樣,Omega天生就有發熱期,Alpha的易感期只有受到Omega信息素指引才會發生。也就是說呢在你小子找到對象之前,是暫時沒辦法體驗什麽叫做易感期了。”
賀止休卻突然問:“那如果對方是Beta怎麽辦?”
陳響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易感期一般只有Omega才能被勾出來,它本質是一種信息素與信息素之間的磨合行徑。Beta不生產信息素,自然不可能勾出——除非這個Alpha私底下與其他Omega有親密過度的行為,那是可能會被誘發的。”
賀止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陳響見狀不由問:“怎麽突然問這個,你真偷偷談戀愛了啊?”
“唔,”賀止休撈起外套穿上,輕笑道:“你猜。”
陳響眉梢高高吊起,架著眼鏡居高臨下地打量了這位高中生一圈,不知怎的,忽地響起一個月前的某個深夜的一通電話。
“草,夠可以的你小子,”
半晌後陳響哼笑道:“怪不得你爸上次給我打電話說你不肯出國留學,讓我想想辦法勸勸你——得,現在好咯,徹底沒戲。”
賀止休臉上笑意淡了點:“我還以為你要棒打鴛鴦。”
“算了吧,要棒打我也不夠格,小爺我從初中就征戰情場,你這都高中了才情竇初開,已經算晚了,不如說你要再不開我才擔心,”
陳響長籲一口氣,意味深長道:“有了喜歡的東西人才會有活氣,就怕你哥當年給你彌留的影響,讓你太難認同自我去往前走。”
賀止休沒吭聲。
“算啦,不提他了,填完表你就出去吧。今兒這差事可真特麽難捱,要不是為了外勤補貼我才不乾。”
陳響伸了個懶腰,抓起桌邊的筆,剛準備給賀止休填表,兜裡的手機陡然傳來一陣震動。
出於禮貌,賀止休下意識說:“我先出去?”
“不用,兩個字就填完了,正好我接個電話。”陳響邊寫邊接起:“喂,怎麽了?地點又要變動麽?”
室內安靜,陳響的工作機聲音格外的大,以至於對面的動靜近乎一字不差地傳入空氣中。
“沒有,我就想問問,咱院之前不是接過一個Beta分化成Omega的高中生麽,當時他是怎麽分化的?”
賀止休腳步一頓,下意識抬眸朝手機望去。
“我記得是沒分化成功,”
陳響筆尖寫的飛快: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他似乎自己很清楚為什麽會分化,並且在入院的第二天就說自己已經跟過敏源剝離了,從今往後不會再接觸,也是挺奇怪的,之後再查腺體確實停止了變化,信息素指標也跳樓下跌——我記得就住了三天、還是四天院,反正沒到一周就走了,出院時我還給他做了信息素檢測,指標基本都恢復回了Beta特征。”
對面的人又問:“那他有沒有說自己的過敏源是什麽?”
“沒有,我問的時候他沒吭聲,後來蔡主任也問過,隻說從模模糊糊中猜出來,可能是因為某個人。”
某個人?
某種難以言描的直覺攀上神經末梢,賀止休當即怔忪在原地。
陳響絲毫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全神貫注地填完手中的表,轉而問:“怎麽突然問這個,別告訴我你檢查到這樣的學生了吧?”
“我不太確定,但有點像,從資料上看他是個Beta沒錯,自己也說自己是Beta,但是頸後皮下呈現微凸,有點類似Omega的腺體特征。我以為是個人脂肪之類的問題,但以防萬一讓他測了下信息素,發現血液裡確實含有很細微的信息素濃度。”
啪嗒一聲陳響簽字筆直接沒拿穩摔桌上,聲音難掩驚愕:
“我靠?又是Beta二次分化?階段呢,前中期還是末期了?這得讓他去醫院做個針對性的檢查。”
“從腺體發育表征與血液中的信息素濃度上判斷,我預估應該還是前中期,靠中一點,畢竟血液濃度已經開始有了,接下來就是上升快慢的問題。”只聽對面的醫生道:“我又跟他說這個問題,但跟你剛說的那個高中生感覺差不多。”
陳響一愣:“什麽意思?”
“就我跟他說你的腺體出現了分化症狀,他回了我三個字。”
“——我知道。”
門窗緊閉的檢查室內,少年那張說是漂亮也絕不為過的臉龐冷靜的不像個高中生。
在淡淡掃過桌上只有擁有信息素才能向上飆升、此刻直逼綠色階段的色條節點後,他隻眉眼低垂了一瞬,便再次抬頭,仿佛早就預料到一般,尤為平靜道:
“我只有一個問題需要您幫我解答下。”
“什麽問題?”
“按照目前的進度來看,我最遲大概多久會分化?”
“——最遲?”陳響不禁疑惑:“一般不是問最快麽?”
“我也不知道,從他的態度上看,他好像不太在乎分不分化這件事,問最遲似乎是因為有什麽事想趁著還是Beta的時候去做,”手機對面遲疑片刻,又說:“不過說實話,我也沒接觸過類似的案例,只能從幼童階段推測,保守估計,最遲應該半年以內。”
“接觸過敏源的情況下?”
醫生嗐了一聲:“怎麽可能,那就只剩最多三個月——甚至一兩個月也不是沒可能。”
陳響欲言又止半晌,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又只剩下一個嗐字:“怎麽這年頭突然這麽多分化的,還都是Beta——跟小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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