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擇手段到令人發指!”姚天蓬也跟著點頭。
路煬:“……”
宋達還欲再說,肩膀突然被人一拍。
他立時滿臉警惕地看向賀止休:“你幹嘛!?!”
“沒什麽,”只見賀止休滿臉欣慰地看著他,“就是想問你待會下了課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喝瓶水,感謝你的付出。”
宋達:“???”
“好了,廢話少說。”
體育老師低咳一聲,板臉呵斥道:“各自在跑道上站好,路煬把你的手拿開,不看路小心待會而跑歪摔了!倒數五秒預備。五——”
路煬這才放開扶了一路額頭的手,臉上是寬大鏡框都壓不住的煩躁。
“你不摘眼鏡麽?”賀止休突然問了句。
路煬現在一點都不想跟這貨說話,如果可以,簡直恨不能一滑板碾死,深吸了口氣才硬邦邦地回了句:“摘什麽摘。”
“四——”
體育老師拔聲數著,身旁其余四組立刻緊張地望向前方。
“不怕掉麽?”賀止休喋喋不休地問。
“掉不了,”
路煬按捺住心底愈發劇烈的煩躁,腳腕處被牛皮繩緊緊箍住的束縛感根本抵不過賀止休身體緊貼而來的觸感與熱度。
偏偏這人還嫌不夠似得,一隻手牢牢抓住了他的外側肩膀,沉重的力道讓路煬整個人被迫與對方肩膀緊貼。
“你別抓著我肩膀,”路煬忍著脾氣啞聲道:“我動不了。”
“三——”
“不這樣那要怎麽走,我們得保持步調,”
賀止休說完頓了頓,偏頭看了眼隔壁跑道上嚴陣以待、一副隨時都能向前衝的宋達與姚天蓬,瞬間心念電轉:“要不我們學下他們?”
“……”路煬頓了下,側目瞥他:“怎麽學?”
“二——”
賀止休手臂陡然下放,確實不抓了。
然而路煬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覺脖子被臂彎勾住,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旁側栽去。
“要開始了路班長,”賀止休說:“勾住我。待會我數一二,一左二右,間隔半秒的正常步伐,我配合你。”
“等……”
“一!”
長哨壓過所有還沒來得及吐出的氣音,體育老師揚手上劈:“開始!”
哨聲響起的瞬間,路煬幾乎是本能地朝前一邁,平衡迫使他不得不伸出手從背後攀附賀止休肩膀。
然而在手臂即將從肩膀滑落、勾住對方時,某種難以言描的念頭陡然從大腦深處劃過,緊急之下,他五指張開,重重薅住了賀止休……的校服領口。
賀止休:“…………”
“同桌,”賀止休險些被這一下給氣笑了,腳下步伐差點沒直接歪去隔壁跑道:“一會兒我要是被勒死了,你可得給我負責收屍。”
“閉嘴,”
路煬目不斜視地直直望著前方,方才的抗拒與回避在這一瞬消失的無影無蹤,日光當空照下,映出少奶奶眼底的冷漠與濃烈的勝負欲。
“廢話結束了再說,宋達要超過我們了。”
隔壁跑道上,宋達與姚天蓬活像倆行走的音響,必勝二字格外有節奏感地響徹整個操場,直接把其他人弄笑作一團。
甚至第一條跑道那組直接被逗得當場亂了節奏,嗷一聲驚呼當眾慘烈摔倒在地。
“我以為你不感興趣?”賀止休意外道。
“是不感興趣,”路煬鏡框沿著挺拔的鼻梁緩緩滑落,視線毫無阻礙地掃過咫尺處的賀止休。
四目短暫交錯的瞬間,賀止休看見Beta眉峰輕輕一揚,向來波瀾不驚的聲音此刻居然染上幾分昂揚的尾音。
“——但是我對第一感興趣。”
賀止休心中微動。
路煬收回視線,聲音低啞:“還有三十米,我加速了。”
所有的出神與心動都僅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賀止休輕輕眨了下眼,旋即勾住路煬身體地手臂陡然一緊,聽不出是認真還是輕佻地低笑一聲:
“遵命。”
長風自遙遠天際俯衝而來,秋末寒意尚未浮起,又□□場上少年少女們熱火朝天的呐喊聲衝刷得灰飛煙滅;哨笛如重錘擊鼓層疊而起,磅礴動靜震響整片偌大操場;遠處教學樓,數道窗戶悄然推開——
“最後五米!”
路煬長吐一口氣,余光忽然窺見隔壁宋達與姚天蓬陡然提速。
他不由自主眯了下眼,正要做出反應,手腕陡然被一隻手反手扣住。
“四米!”
宋達咬牙奮起直追,嗓子都快喊劈叉了。
“三米!”
“摟住我,”賀止休話音未落,已然拽著路煬的手朝下一滑,掌心觸上手背時,只能聽見他輕喘著低聲問道:“最後衝一把?”
“兩米!”
電光石火間,路煬幾乎做不到思考,本能地將賀止休往自己方向一勾,猛地抬腿——
“一米!——臥槽!他倆怎麽跑起來了!?”
“倆人三足還能這麽玩兒!?”
“必!勝!必——臥槽哪有這樣的怎麽他媽的還能跑步!!”宋達瞠目結舌地怒吼中啪擦一下直接咬到了舌頭,腳下一歪,險些整個人栽倒在姚天蓬身上。
“零——”
“籲——!”
“臥槽贏了!”
“路煬賀止休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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