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止休沒法並肩,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跟在男朋友身後,距離半近不遠,上前一步能摟住,退後一步能插個人。
大庭廣眾,他什麽也乾不了,只能低頭。
路煬蓬松柔軟的發頂立刻映入眼簾。
學霸性格和表情都很冷,除此之外的地方又都很軟,發梢跟著風朝後飄舞,末尾尖端向下蔓延至後頸,然後被高領打底衣遮了個嚴實。
那是路煬說不能碰的地方。
賀止休錯開視線,抬手一戳前邊人的肩胛,終於正經了:“跟你媽媽匯報的怎麽樣?她有沒有受到驚嚇?”
周遭都是人,路煬拂開這人作亂的手:“沒有。”
“七百四十二分也沒拿下她嗎?”賀止休不由揚起眉峰,語氣掩不住地詫異:“這麽淡定的嗎丈母娘。”
路煬腳下險些一個踉蹌,忍無可忍地回頭:“滾蛋,別逼我在這兒揍你。”
他凍著臉緩了兩秒,才冷冰冰地答:“她高中是省榜眼,不差這點分。”
那怪不得了。
賀止休不由調侃:“原來是學霸基因。”
大概是近墨者黑,路煬因為那三個字表情凍得很微妙,順口搭了句:“那你什麽基因。”
問完他又有些後悔,畢竟按照賀止休那滿嘴跑火車的的心,十之八.九要原地扯個學渣基因。
但話音落下,身邊出乎意料地安靜下來。
路煬不由側目。
只見賀止休神色似乎有些冷頓,但不及細察,這點沒見過的情緒便迅速消散,恢復回一如既往的混不正經,挑著唇道:
“不知道,可能是該死的Alpha基因吧。”
一張嘴就攻擊了一個大群體。
邊上路過的Alpha莫名其妙回頭,大概是沒想到二十一世紀了怎麽還冒出一撮人性別歧視Alpha。
三班近在眼前,路煬不由想起過往。
賀止休提起Alpha幾乎沒有一次不攻擊,但其實除了最開始找茬的楚以維之外,敵意最重的幾乎都是衝著自己。
他忍不住蹙眉:“你有那麽討厭Alpha?”
“唔?”賀止休大概沒料到路煬會突然這麽問,順口接話:“你不討厭麽?”
路煬瞟了他一眼:“你確定問我?”
“哦對,”賀止休後知後覺,“抱歉,忘了,你爸是Alpha……”
不及說完,路煬張嘴打斷:“你不也是麽。”
隔壁班不知是不是在換座,桌椅拖拽發出的雜音刺耳,鑽入耳膜震的人心率直飆。
賀止休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從要命的心跳聲中緩過勁兒來。
他抽著氣啞聲道:“太突然了路煬煬,再來一遍我得把你扛去小黑屋狂吻十分鍾。”
“……”
路煬頓覺額角青筋突突狂跳,後悔多余問一嘴。
果然不該指望這人能蹦出什麽正常東西來。
他收回視線加快步伐朝三班走去,徹底懶得搭理這個Alpha。
推開門時方佩佩正懷抱著數張考卷,滿臉敵意與警惕:“說好的四十五分結束到誰手裡這節課歸誰膜拜,不許耍賴!”
“四十五的時候明明在我手裡,您掐尾巴點硬搶的好麽!到底誰耍賴!”姚天蓬委屈而悲憤,余光驟然掃見門口的路煬,立刻拔聲告狀:“前任!你評評理!”
路煬還沒作聲,落後一步的賀止休立刻挑眉望了回去:“喊誰前任呢,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禿嚕啊這位同窗。”
“我哪裡亂說了,班長是我前任同桌,一發入魂抽出來的!”
姚天蓬絲毫不覺有異,頂著又削短了一層的瓜皮頭,滿臉發苦地望向路煬:“幫我評評理,說好的鈴聲響了742仙氣我先蹭,結果她仗著我沒抓緊,直接給我抽走了!”
上次月考的七百三十八已經震懾了三班足足半個多月,但那會兒成績剛下來時,路煬依然遊離在三班集體之外,披著比三九寒泉還難以靠近的外衣。
別說搶卷子蹭學霸喜氣了,連張嘴討要卷子一睹尊容這種事都沒人敢做。
尤其之後還出了齊青樂的事兒。
時隔一個來月,誤會發生過,解除後也鞠了躬,道了歉,大家終於後知後覺發現成天凍著臉遊離人群之外的大學霸並不是真的那麽難接近。
他的不易近人更像一層天生冷調的外衣,實則內裡乾淨而純粹。
借作業參考會給,題不會了也教——能不能聽懂另說;
上課誰被老師差點抓包,也會順口幫著瞞一句。
考上七百四十二分,班主任杵在台上誇讚時,既不炫耀也不自滿,點個頭道了聲謝就是全部。
下課時有人壯起膽子問路煬要卷子,七百四十二分的一遝卷子,換成誰都得小心翼翼收起來拿回家裝框裱了掛客廳,少年卻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直接把卷子往外一推。
甚至連小心別弄皺了這種話都不用提前保證。
因為遞來的時候,他自己已經先折的全是痕跡。
誰要在上頭多添兩道都察覺不出來。
於是這遝卷子就這麽被傳了一個接一個人,幾輪課間過去,終於成功發展成了爭奪戰。
方佩佩抱著卷子得意一笑:“勝利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你等晚自習吧,小花也問我借了卷子參考,待會我得把卷子帶給她一起看。”
姚天蓬立時五雷轟頂,委屈道:“可我是路煬的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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