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戚柏宥壓根不關心這些,此時他正在馬不停蹄地趕去醫院的路上,去看他那聽說失憶了的小禍害。
“戚總……”
戚柏宥淡淡地掃了一眼在門口等候已久的陳呈,沒理他,幾步上前來到江俞床前,對上他的眼睛,並不是過往熟悉的目光,對方眼中的茫然與陌生直直照進心底,讓戚柏宥不禁皺起眉頭。
“感覺怎麽樣?”他伸手動作輕柔地撩開江俞的額發,額頭還綁著綁帶,指尖劃過的觸感有些粗糙。
江俞神色茫然地望著戚柏宥,心底有種熟悉感,卻又記不起來,下意識問道:“你是誰?”
戚柏宥眯起眼睛,語氣平緩地自我介紹道:“我叫戚柏宥。”
江俞眨眨眼睛,“那你是我的誰?”
這話一出,屋內的氣氛似乎都轉為詭異,站在門旁地陳呈咽了咽口水,心中忐忑不已。
沉默沒有持續很久,就聽見戚柏宥說:“我是你的監護人。”
江俞仍舊茫然地望著戚柏宥,眨巴著大眼睛,說出一句讓人跌掉下巴的話:“哦,那你是我爸爸?”
戚柏宥:“……”
陳呈在同一時間目瞪口呆地張大嘴巴,扭過頭去看與他一同站在門口旁觀的魏秘書,壓低聲音道:“戚總居然想當俞哥的爸爸!?”
魏秘書:“……”
戚柏宥才三十出頭的年紀,當然不可能有江俞這麽大的兒子,還得多虧良好的家教讓他不至於在這失了風度,只是冷著臉轉頭去看醫生,“他的具體情況告訴我。”這看起來似乎不僅僅是失憶,還把智商給摔成了負數。
醫生被這凌厲的眼神掃地抖了抖,掩飾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從幾米高的位置掉下來一不小心就得出人命,雖說底下有事先準備的救生墊,也依然得虧江俞運氣好,沒被直接甩到旁邊的牆壁,或者在半空中甩出救生墊范圍外去。
但掉下來的時候是腦袋在下的,當時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頭部CT並沒有什麽大問題,就是有些腦震蕩,可誰也沒想到一個腦震蕩居然直接演變成失憶。
失憶兩個字在多數人心裡,都是隻存在於肥皂劇裡的狗血劇情,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在現實中發生,再措手不及,也只能認了,畢竟這不是受傷生病可以依靠外力來醫治好的。
離開前醫生又給江俞做了一番檢查,最終確定江俞的確是失憶了,並且失的十分徹底,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記得,空白的就像一台被人徹底格式化的電腦,除了原裝系統以及唯一保留的語言系統,過往儲存的任何訊息資料都丟了個空。
而且還有極大可能找不回。
“他這種情況雖然特殊,但如果要找回也不是沒有可能。”醫生看著病歷對魏秘書道,原以為不用直面接觸戚柏宥那銳利眼神的醫生看了看身邊這個外表精明的男人,終於明白是自己想的太天真。
老虎身邊會有溫順的物種存在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醫生低咳一聲,別過目光,“多讓病人與失憶前熟悉的事情多接觸,試著去喚醒大腦深層次的記憶。”這種辦法是最基礎平和的,只是需要長時間的進行才能有效果。
魏秘書回來後又把醫生說的所有話一字不差轉述給戚柏宥。
戚柏宥只是眉頭微皺,沒有說什麽,轉而去看接受完檢查正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盯著他滿臉好奇的江俞。
興許是因為失憶的緣故,腦袋空空的江俞對於眼前的任何東西都持著一種好奇又生疑的態度,尤其是只剩戚柏宥一人在的病房裡,更是盯著對方看的沒完沒了。
江俞看的出神,末了覺得口渴,才砸吧下嘴巴轉著眼珠子找水喝。
“肚子餓不餓?”戚柏宥心有靈犀地拿起先前就準備好的溫水,插了根吸管親手遞到江俞嘴邊,江俞看著戚柏宥那張從來時就未變過表情的臉龐,想了想便張嘴咬住吸管艱難的喝了兩小口,“餓。”
魏秘書在交代完畢後,也十分知趣的離開,將空間留給二人。
“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只能吃一點流食,一會我讓姚管家給你熬份粥過來墊墊肚子。”戚柏宥放下杯子抽了張紙巾擦手,剛剛拿杯子時沒注意到這是醫院提供的玻璃杯,他有潔癖,一般情況從不碰來歷不明的東西,就擔心沒消過毒,有細菌。
江俞無聲地望著戚柏宥,他只是失憶,不是變傻,雖然不記得他和戚柏宥以前是什麽關系,對方也隻模糊的說他是自己的監護人,並沒有交代具體關系,可卻能通過剛剛那番短暫的相處中明白這個人應該與他十分熟悉。
而且身體潛意識想要靠近這個人,在這前後不長的接觸裡,他發現自己似乎十分享受戚柏宥對他的親密與不經意間流露而出的溫柔。
甚至渴望,本能的想向對方索求更多親密接觸。
沒什麽安全感的江俞在此刻潛意識將戚柏宥當做自己第一信任的人,他眯眯眼,正想說話,戚柏宥的手機就響起,只能將話憋回去,眼巴巴地看著對方轉身去接電話。
戚柏宥中途離場的原因暴露後,立馬引起那群高層管事們心中的不滿,現在公司臨時有個事需要回去處理,老古板們紛紛要求戚柏宥快些回來。而他來的目的就是看江俞,見對方除了失憶之外並沒有其他大礙,算是放下這幾天總吊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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