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管家似乎想到了什麽,欲言又止半晌後,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江俞又重複問姚管家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後者想了想,仍舊隻道了句未確定時間。
江俞哦了一聲,垂著眼睛把手機塞給戚柏宥,自己起身走到外頭倒水去了。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戚柏宥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少爺,我記得您住的這棟樓裡,那位小少爺也在。”等江俞消失在了書房,姚管家才對戚柏宥開口道,“老爺希望您今年能回來吃頓團圓飯,他說希望您將那位小少爺也一並帶來。”
戚柏宥眯了眯眼,眼神倏地轉為冷然,淡淡道:“你替我轉告他過年外地有個項目要談,不去了。”
“什麽項目非得大過年的去談?你跟我說,我親自給他們老板打電話,看看是有多大的項目,連我孫子的年假都敢佔?”
鏡頭一晃,停下來後對面的人變成了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他說話聲音鏗鏘有力,白眉一豎,倒是半點沒有身為耄耋之年的老人該有的模樣。
一雙渾濁的眼睛死瞪著戚柏宥,仿佛要透過這小小的通訊工具,把遠在大洋彼岸的親孫子撈過來好好訓斥一頓。
戚柏宥萬萬沒想到這視頻通話居然還會中途換人,聽著揚聲器裡傳來姚管家帶著驚訝的語氣,想必他這爺爺是趁人未覺察之際,霸道地把手機搶走。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口,見江俞還沒過來,逐對屏幕道了句:“爺爺。”
“你還記得我是你爺爺!這麽多年沒回來,上次回來也不等我就走,要不是今天恰好給我遇到你和姚管家視頻通話,我都快忘了你長什麽樣了!”
戚柏宥挑了挑眉,失笑的嗯了一聲,乖巧給他道歉。
幼年他父母貌合神離,他也曾一度患得患失,最疼他的人便是面前這位戚家目前真正掌手人的爺爺,戚天。
說來他父親風流的性子其實就是遺傳戚天的,戚家家大業大,能發展到如今這個規模,他老人家功不可沒,能力大的人桃花也會隨之而茂盛,在那個年代,還沒現在這麽多道德條例和規矩,以至於戚天當時可謂是左擁右抱,兒孫滿堂。
戚柏宥的堂兄弟姐妹可真不少,可不知為何,他這一代裡也就他一個人有出息,其他人要麽成天吃喝玩樂,要麽不務正業沉迷燈紅酒綠,日日夜夜紙醉金迷,成了媒體最愛拿出來誇大其詞的糜爛富二代。
在這些雜七雜八的條件的之下,戚天對於戚柏宥抱著無比大的期待,從小就把他放在身邊親自教育,任由誰都看得出來,這是準備把他培養成集團的下一位繼承人。
這也是戚柏宥一度遭到家族其他成員敵視的主要原因。
“上次的事情我聽說了,我知道你不想回來,但是今年你必須得回來一趟,不要求你大年當天回來,總之這個年假你必須真真切切在我面前露個臉才行。”他頓了頓,又說,“可以的話順便把那孩子也一起帶過來,不然我就親自去你那兒看看,到底是什麽讓你連我這個爺爺也不管!”
聞言,戚柏宥幾不可聞的皺了皺眉頭,他假裝沒聽出戚天的話裡有話,含糊說:“爺爺你身體不好,我聽姚管家說你不能做飛機,好好休息,別折騰自己。”
戚天太了解這個孫子了,他不可能聽不出來自己藏在話裡頭的隱晦,但此時卻裝意圖糊弄過去,可以明確知道,他留在國內遲遲不回來,絕不是因為什麽狗屁項目。
然而一想到自己從小帶大的親孫子心裡,自己居然不是排在第一位,登時有些來氣,哼了一聲,跟個小孩子似得把手機往身後姚管家懷裡一塞。
戚柏宥雖不見其人,但卻聞其聲,只聽見他這個年紀越大越像小孩的爺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吹胡子瞪眼,怒氣衝衝道:“你瞧瞧這破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還管起他爺爺來了!”
戚柏宥:“……”
對面的姚管家臉上滿是笑意,而就在三人說話途中,出來倒水的江俞蹲在廚房,手裡捧著一杯可樂,時不時小心翼翼地瞄一眼書房,看看戚柏宥有沒有出來。
因為天冷的緣故,他被限制了喝飲料的次數,一星期只能喝一瓶,沒了姚管家精致的手藝,又不能吃零食,江俞快愁死了,於是他仗著家裡廚房使用次數極少,偷偷摸摸往裡頭囤了不少垃圾食品,等著對方不在家的時候吃。
喝瓶可樂都像在拍諜戰片的江俞匆匆忙忙把空了的瓶子往塑料袋裡一塞,打了個死結,準備待會拿下去偷偷丟了。
就在這時,一陣門鈴忽然響起,江俞被嚇得抖了抖,鎮定下來後,飛快從廚房跑了出去,蹭著貓眼往外瞅了瞅,發現是喬南願和裴淮瑞,才將門打開。
喬南願和裴淮瑞雖然是一起來的,但僅憑肉眼就可以看出,這兩人似乎還是有矛盾,貌似比之前還更大。兩人錯身站著,側著臉不去看對方,之間相斥的氣場格外濃厚。
“你們怎麽來了?”江俞本來想打開門讓兩人進來,轉頭一想戚柏宥在家呢,雖然有些沒禮貌,但還是半掩著門站在玄關處同二人說話。
裴淮瑞見狀,眼中不由閃過疑惑,喬南願倒是沒覺察出什麽不對勁,見他沒事,才撓撓後腦杓:“我們看了新聞,前幾天去外地跑活動沒回來,打你幾次電話也都沒接,所以過來看看,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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