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艱難的移動,一邊說了個“好”字,但也沒敢掛電話,就這麽深吸一口氣,放下手機,登上微信,發現一夜之間,與戚柏宥的對話竟是達到了99 的程度,可見對方是多麽擔心。
發了定位後,江俞重新拿起手機,聲音顫抖道:“先生,我好怕……”
正在開車的戚柏宥聽到這話,直接紅了眼睛,他咽了咽口水,壓下了顫抖,盡量平靜道:“不怕啊,我馬上就到,乖乖的,別掛電話,沒事的。”
江俞眯起眼睛,微微仰起頭,陽光極其刺目,刺得他眼睛都漸漸發疼。
“嗯……好。”他說完,對面遲遲沒有回聲,江俞拿下手機一看,才發現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原本白色的手機此時被折騰的外面裹上了一層泥土,屏幕黑乎乎鋪滿灰塵,江俞在褲子上擦了擦也無濟於事,邊邊角角已經磕碎了,一點也不像當初在醫院裡,戚柏宥新送他的模樣。
如今想起來,這手機應該算是他失憶後戚柏宥送他的第一個禮物?
“操,找到沒啊?”
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的還有煩躁的咒罵,江俞縮著身體,大氣不敢出一口。
“我去,還真是個小兔崽子,溜得可真快。”其中有人抱怨了一句,“不過一時半會應該跑不了多遠,他身上都是傷口,快點找,對方拿了手機鬼知道報警沒有。”
有人聽見報警,即刻緊張道:“那要報警了可怎整啊?”
“我聽說這裡的警察速度很慢,而且這荒山野嶺的也沒個標準建築物,指不定還有沒有信號,我們快點找,找到了就帶著人轉移方向。”
“……那我現在跑成嗎?”
接著就聽見其中一人幽幽道:“你不想活了?”
頓時,沒人再說話。
江俞心跳飛快,他抿著唇,聽著旁邊的聲音,眼睛一邊掃視著旁邊的影子,接著就發現有個影子在不斷朝自己的位置靠近。
馬屁精扶著樹,一低頭,就恰好與江俞此刻滿目無光的桃花眼對上。
兩人皆是一愣。
“我操!這兒!老子找到了!”
他這一喊,其他幾人立馬趕了過來,江俞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心下忽然平靜下來,他目光森冷的望著幾人,從口袋裡掏出方才一並拿出來的小刀對著他們。
人在生命的危機關頭,爆發出來的可能性可是遠遠超出可能性的,幾人本來沒怕江俞手中的刀子,然而在看見他暗潮湧動的眼神時,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是魚死網破的眼神。
那馬屁精反倒是第一個站出來,他手裡拿了個球棍,倒是像極了昨天在背後偷襲他的那柄凶器。
“一把小刀嚇唬誰呢!老子一棍子下去打爆你的狗頭!”說罷,他還顛了顛手中的球棍,滿臉不屑。
“早就看你們這種自以為清高的明星不爽很久了,拽的二五八萬似得,拽給誰看?現在還不是乖乖的做孫子?真他媽的惡心。”
江俞沒理會他挑釁的話,依舊舉著刀子默不作聲。
那馬屁精上前一步就要去抓江俞,卻未曾想江俞竟是舉著刀子直接在他腿上重重插了進去,又迅速□□,血液沾在刀尖上,在陽光下反射出豔麗又詭譎的光芒。
馬屁精剛剛痛呼出聲,就聽見江俞說道:“你用這刀劃過我,我現在就送還給你,順便給你附贈一個大禮,”他故意頓了下,接著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我其實有艾滋病哦。”
登時,面前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像是見到了瘟疫,不敢靠近。
而馬屁精的臉在江俞吐出最後一句的刹那,血色如潮水般褪去,明明高溫足以將人蒸熟,卻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透心涼。
就在這時,一道警鳴劃破天際,江俞一偏頭,就看見幾輛車停在幾米開外的草地上,與此同時,警車上下來了至少十多個警察,一個個朝他們的方向舉著槍。
不過最先下來的,卻是開在最前面的一輛SUV,只見它車還沒挺穩,駕駛座就立馬衝下來一個人,隔著數米,江俞在愣了一瞬間後,下意識想喊出聲,但話到嘴邊,又生生吞了回去。
“迅速放開人質!”一位警官用英語高聲喊道,也不知這些人聽不聽得懂。
江俞在見到戚柏宥的瞬間,腦中那根緊繃了這麽久的弦終於斷掉,他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發現戚柏宥突然臉色一變,瘋狂的衝了過來。
“啊啊啊啊——你去死吧!!!!”
聽見聲音,江俞連忙回頭,只見馬屁精發了瘋一般舉起手中的球棍,江俞瞳孔微縮,想要躲開,結果卻動到腳,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江俞——!”
球棍砸下來的一瞬間,江俞看見戚柏宥突然朝自己撲了過來,須臾,他感覺自己身上沾了什麽溫熱的東西。
登時腦中一空,忘了時間,忘了思考,忘了自己身處何地,甚至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耳邊的聲音都在漸漸褪去,大腦深處仿佛有什麽聲音哢擦一聲,就像脆弱的玻璃砸落在地破碎成渣一般,而被封在裡面的東西,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他微微一低頭,入眼的,卻是戚柏宥滿頭是血倒在他身上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守到十二點,結果啥都沒搶到……
非洲人的悲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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