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書今晚費這麽大勁擠進圈子,布袋佛也隻賣了幾十萬,可見水平就在這裡了,就算真的運氣好,能挺到最後,拍賣行裡頂多也就是多百萬的拍價,可他的鑽石寶石,一顆就能上百萬!
市場不喜歡翡翠,排擠翡翠,宋時書在小眾人群裡再厲害,又能怎麽樣?
再加上剛剛崔燁的表現……有假貨砸場子,被宋時書揭穿,崔燁謝了宋時書,但這只是出於禮貌,是形勢所迫,崔家本身,就是不喜歡翡翠,宋時書沒有一點贏面。
只要這個人滾了,以後不管設計,還是邊學長,都不會再有人搗亂。
從小到大,他想要什麽都能得到,這次也不會例外,天時地利都在他,他有什麽理由不賭!
肖飛文眯眼:“怎麽,不敢了?你要是願意直接認輸,明天就滾出B市,我倒也——”
“你喜歡設計珠寶嗎?”
未料到,宋時書說了這樣一句話。
說話時還盯著他的眼睛,眼珠一錯不錯,黑沉沉,怪瘮人的。
肖飛文冷笑揚聲:“廢話,我要不喜歡學它幹什麽!”
宋時書垂眼:“算了。當我沒問。”
鄉巴佬果然心機,就會攪亂人心!
肖飛文才不會好奇追問,忍著火氣:“少廢話,就說你敢不敢答應吧!就這半個月,崔家拍賣行就會開始征集作品……”
“好。”
肖飛文怔住。
宋時書聲音平靜:“不是你來約戰,想讓我答應?反悔了?”
“誰反悔了!還是快點回去準備吧,這一次我絕不會輸!”
肖飛文懶的廢話,每回自己的優雅在這個人面前都保持不住,他真的夠夠的了,放完狠話轉身就走,沒多給一個眼神。
宋時書也轉身,繼續往前走,面色始終平靜,似乎不知道自己接了個多大的麻煩。
“小罐你怎麽回事,敢不敢等我回來再浪!”
耳機裡,充斥著樓蒙怎怎呼呼的聲音,再次很不巧,這回被堵,他又隔著電話聽到了。
“論拍賣,咱是行家,我那拍賣行不就是為你開的!在咱們J市,你可以隨便浪, 我露不露臉,都保你無事,可B市不一樣,不是咱們的地盤,水深,到現在咱們也沒入得了場,你去那個崔氏拍賣行,還不得被欺負了!”
萌萌擔心的不得了,苦口婆心:“都是拍賣行,咱們是對家啊!而且崔氏這邊,主營珠寶字畫藝術品,根本就不上翡翠,你這是被下套了!你等著,我現在就飛回來!”
宋時書:“受傷的人逞什麽強,好好養著。”
兩千公裡外的異國他鄉,樓蒙沉著眼,看著行動不便的胳膊腿,自閉了。
“你都要進狼窩了,我養個屁!”
“哦,你不信我。”
樓蒙剛要說話,宋時書又繼續:“你也不信爺爺。”
“我……”
“吃不吃虧,誰定義的?”宋時書聲音化在夜風裡,輕緩又倔強,“就算我真吃了虧,樓萌萌,你以後就不能幫我找回來?為什麽對我這麽放心不下,為什麽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事有多重要多危險,還是想急著往回趕,我在你心裡,就這麽弱?我開口說過的事,什麽時候做不到了?”
樓蒙:……
小罐你牛的,都學會道德綁架了,你那點小心眼,都用來對付我了是不是!
沒辦法,他就這麽一個發小,小時候病病歪歪,長到現在不容易,當年病的快咳死了,還敢抄著小藥罐幫他打架,小小年紀就獨的很,身邊一直沒新朋友,他不照看著點,怎麽辦?
這可是他的小罐,他以後還要看小罐娶老婆生孩子,子孫滿堂長命百歲呢。
“那你……要注意身體,不可以沒日沒夜雕知道嗎!我會盯著你的!”
宋時書抿了嘴,沒說話。
樓蒙仿佛隔空看到了他的表情一樣:“我真是服了你了,別的都能談,這個不行是吧!”
宋時書低頭看著路,聲音倔強:“我早好了的,我的身體我知道。”
“行行行你都知道,那這事既然應了,咱們就心無旁騖,盡力而為,其它的不用管,贏了是你小罐厲害,應得的,輸了,我也有辦法處理,就都交給我,行嗎?還有,我看天氣預報說B市這兩天有雨,秋褲別脫知道嗎!”
“嗯……”
宋時書聽著發小絮絮叨叨,並沒有著急掛電話,聽他說在緬甸的事,遇到了什麽意外,不得已和一個很討厭的人談了筆單,原石上他得分出一成利,有點煩,不過以後物流渠道穩了,不管將來的作品發到哪裡,國內還是國外,都不會再次出現類似的問題……
電話掛斷時,宋時書想著,得快點搬家了。
他得給嬌嬌萌萌留一個房間,要有很酷的電感燈帶,機車模型……和很柔軟的粉藍小王子枕套。
還得準備新的雕刻件,拍賣行是不是?他不要太有經驗,感謝肖飛文,他還發愁畢業了,怎麽在B市闖出一條路,機會這不就來了?
……這回雕什麽?
星月燦爛,風也溫柔,對別人來說可能略高的溫度,對宋時書來說卻是剛剛好。
晚宴別墅距離城區很遠,他沒有麻煩崔家的接送服務,打車肯定是要打車的,但他決定先走一走,遠離城市燈光,獨享頭頂夜色,放空思緒,看能不能找到一點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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