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完衣服之後他在張兵的護送下回了酒店,同時跟回來的還有姚冬。1120的氣氛頓時變冷了,張兵先是勸了好一通,最後不得不趕回游泳館,只剩下姚冬。姚冬到現在還沒理出一個所以然來,坐了一會兒才開口:“怎麽可能,是不是他他他們看錯了?”
“怎麽不可能了,要是一個檢查員看錯了,我還真相信呢。”蕭行捶著肩膀,自己就像是一匹馬,面前吊著一根胡蘿卜,為了這個胡蘿卜他一直往前跑,現在一個不留神,我靠,胡蘿卜沒了。
姚冬聽出話外之音:“你的意思,是,他們誣陷?”
“你信不信我?”蕭行抬頭問,真想滿世界大吼大叫,誰動我胡蘿卜了!給我交出來!
“我信,我當然信。”姚冬拍著他的後背,生怕他把自己氣背過去,“你別氣,你別氣,檢查員肯肯肯定沒憋好屁,但是,這不是還有仲裁嘛。”
“我沒氣,我早就沒脾氣了,特別是和你認識之後,你就是我身邊最大的那塊磨刀石。”蕭行揉了揉脖子,如果說體育競技除了練就了他的身材還給了什麽,那就是特別穩定的情緒。每一次和對手交鋒都是重新認識自己的過程,從小參加比賽的孩子更早知道世界不公平,也知道自己的排名。
可是姚冬脾氣上來了,很是不服:“你別難過,我,這就準備。”
“你準備幹嘛?”蕭行扔給他一個橘子,“你下午還有比賽呢,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
姚冬捏著橘色說:“我要起訴,我要告,他們。”
這話幼稚得要命,幼稚到讓蕭行始料未及,沒聽說誰單單因為裁判判罰就把裁判給告了。“你省省吧,我還不想用這種方式出名。真起訴了,以後我還怎麽參加比賽?誰判罰我就告誰?”
“這是誣陷。”姚冬像頂著一腦袋狼毛的小狼崽,攻擊性四處外泄,“他們收錢了,是不是?”
“不知道。”蕭行還真不知道,但肯定有人看自己不順眼唄,“你先別想那麽多了,中午教練肯定會開會,下午比賽的時候你技術一定要謹慎。”
姚冬的腦子非常亂,活像心裡面燒開了一壺水,翻滾著滿腔滾燙的怒火。他想得更多,立馬將這件事和手表事件聯系在一起,會不會是同一個人乾的?究竟是誰看大蕭這麽不順眼啊!
但是,這不好猜啊,看他不順眼的人那麽多。
果真,等到一上午的比賽結束,首體大的教練組緊急召開會議,女隊男隊一起開會。羅銳臉色鐵青,顯然正在和裁判方周旋:“首先,上午大蕭的DSQ還在申訴,所以每個人都不要因為這件事對檢查員和裁判產生逆反心情,明白吧?”
飛魚隊鴉雀無聲。
“你們啊,就是年輕,要學會沉住氣。”郭文康說,“我們以前出國參賽,連參賽證件被主辦方弄丟了這種事都見識過,所以大家一定要穩住。不管大蕭的仲裁結果是好還是壞,只和咱們隊伍有關,和你們個人無關。你們要當作沒有這件事一樣去繼續比賽,如果有外校的人問起來,你們就說不清楚,讓他們直接來問我郭文康。”
“明白。”蕭行見大家都不開口,自己先熱熱場子吧,“你們別這麽別扭,笑一個。”
“我笑的出來嗎?”張琪苒首先開始發泄,“如果自己犯規了,怎麽可能感覺不出來呢?他們這就是……”
“注意語言。”羅銳馬上製止了這心直口快的丫頭,每個人都這樣想,但他們不能說。
“我還怎麽注意啊,都欺負到咱們頭上來了!”張琪苒火爆脾氣,“這不是針對大蕭,就是針對咱們隊伍唄!”
“說得沒錯,如果是針對咱們隊伍,那你們每個人都要注意,轉身動作一定要精準乾淨,他們嚴格就算他們的,咱們不能犯錯。”郭文康喝口水,“明白了吧?”
“不明白。”張琪苒倒不是非要和教練對著乾,而是這事太蹊蹺了,“我相信大蕭,他要是犯規了不會沒感覺。我作為他的好朋友當然要為他鳴不平,你們隨便去我家那片打聽去,小區裡除了我和他姐,別的小孩兒敢欺負他嗎?”
蕭行一愣:“有沒有一種可能,除了你倆,別人也不欺負我啊?”
張琪苒先是一啞,隨即說道:“那是我們罩你。”
“好了好了,就這樣,大家好好午休,下午的比賽注意一些,不要代入個人情緒,散會。”隨著羅銳的散會通知,大家這才離開會議室,只不過蕭行和姚冬一起來到羅銳旁邊。
蕭行其實也忐忑:“錄像調取了麽?”
“中午調取了,我剛才看了一眼,你在4道,能看出你確實觸壁了,但是剛好兩隻手重疊,看不出先後來。”羅銳說,資格賽就是這點麻煩,高科技跟不上,只有正統比賽才有清晰機位和航拍。
“那也就是說,檢查員怎麽說就怎麽算了?”蕭行已經想到了最壞結果。
“學校還在爭取。”羅銳還想再安慰他兩句,但是所有言語在這瞬間都蒼白無比。
“行,我相信學校。”蕭行反而拍了拍教練的肩膀,成了安慰別人的那個。
可是姚冬卻沒法安慰別人,他連安慰自己都做不到。大蕭這事,肯定是檢查員相互勾結且收了什麽好處,就是要搞他。而且這不單單是一個人的事,最起碼轉身檢查和技術檢查都被買通了,兩個人才能做到口供一致,說出大蕭是哪隻手觸壁不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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