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曾經是孟司令的三姨太。”
信息量過大,夏余意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等等,讓我捋一捋......孟夫人是孟司令的三姨太,孟秋文也姓孟,那他不就是......孟督軍的兒子!”
穆斯年點頭回應他,“孟秋文和習焐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夏余意說不出話,這種關系其實不算複雜,到處都有,但這件事擱在身邊人身上,他無論如何都覺得過於荒唐。
消化了許久,夏余意才擰巴這個臉道:“哥哥,我想不通,為什麽孟伯母會被病纏身,為什麽會和孟秋文住在這種地方,黃管家又為何會以為孟伯母去世了呢?”
他從小家庭和睦,父母感情好,周圍人的家庭也沒什麽矛盾,如今有些想不通孟秋文的處境。
他悵然若失的模樣讓穆斯年遲疑,他在想若是將事情的真相攤在夏余意面前,對他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
“哥哥,我知道你知道答案,告訴我罷。”
可他一再懇求,於是穆斯年隻好揉了揉他的頭髮,選擇一種比較溫和的說辭:“因為三姨太終究不是正妻,緣分盡了,當斷則斷。”
“孟秋文捏造他娘去世的事實,將她藏於此。”
其實只要孟司令上點心,派人找找,不至於會那麽容易信任孟夫人已經去世了。可笑的是,孟秋文就那麽一說,他便信了,而且再也沒提過這個人。
就連孟秋文至今都上不了台面。
夏余意抿了抿唇,“那孟秋文呢?孟司令也認為他......死了麽?”
“沒有。”穆斯年道,“其實孟秋文早年一直生活在孟家後院,去年才真正住過來。”
他沒說孟秋文先前在孟家生活得有多痛苦,也沒說是他幫孟秋文擺脫了孟司令的管制。
夏余意:“那為什麽我沒見過他呢?習焐哥也不認識他麽?”
他疑問確實蠻多的,但每次都會問到點子上,好在穆斯年會不耐其煩地回答他。
一想到孟習焐和孟秋文見面時的反應,夏余意完全看不出來兩人是親兄弟,自以為只是撞姓了而已,還曾一度感慨他們很投緣。
穆斯年卻給了他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你們都見過他的,只是那時候很小。”
“在孟家後院的時候,你見過一個衣裳破爛的小孩,還給了他一塊桂花糕。”
夏余意愣住,在記憶中瘋狂搜尋,突然眼睛一亮,“噢!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次我們玩躲貓貓的時候,我誤入後院那次?”
夏余意覺得當時就是誤入了,孟習焐去後院找他後,被孟司令狠狠批了一頓,並告誡他不能再踏進後院半步。
所以他對這件事情印象深刻 只是隨著時間流逝,記憶中有關於那個小男孩的背影已經模糊了。
雖然孟司令不敢訓他和穆斯年,但夏余意那一次確實被嚇到了,在他的印象中,孟司令從來都是和藹可親的,臉色從來沒有那麽難看過。
也就是那一次,他藏貓貓的時候遇到了個小男孩。
那小男孩全身上下沒一處是乾淨的,神色疏離冷漠,蜷縮在被木杆遮起來的角落,和夏余意見過的每一個小朋友都不同。
夏余意又害怕又覺得他可憐,最終從兜裡掏出一塊偷藏起來的桂花糕,顫顫巍巍地遞給他:“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桂花糕,你別拒絕我。”
小男孩足足與他對望了半分鍾,眼底的淡漠漸漸散去,最終伸出手,接過夏余意一直舉著的桂花糕。
事情就到這裡,往後夏余意再也沒見過這個人了,記憶中的身影也漸漸淡了去,直到這時候忽然想起來,他才覺得很不可思議。
隨著穆斯年一聲肯定的回答,他回過神。
張了張嘴,始終說不出話,他消化了好一陣才問:“那孟秋文......他記得我麽?”
穆斯年輕撫他的臉,附身湊近他,微微笑了下,“他當然記得,所以我才放心讓他護你周全。”
“什麽意思?”
“衣衣,有一件事兒我瞞了你很久。”他直起身,垂了垂眸,“希望你知道後不要怪我。”
夏余意緊緊盯著他,聽他道:“早在首次聽你提起過這人的時候,我便去查了他的底細。”
“為......”
話沒問出口,穆斯年繼續解釋道:“從我發現自己對你感情不一般開始,就告誡過自己不要插手太多關於你的事兒,尤其干涉你的交友,但後來發生了......”
夏余意可以想象到他想說什麽,因為在他的交友過程中,有且僅有一次鬧得很不愉快。
“你那時候很傷心。”穆斯年頓了下,“所以往後再有人靠近你,我都會一一查過。”
“......”夏余意眼底複雜,看得穆斯年以為他生氣了。
正想討饒,夏余意卻湊近他,伸手擁抱住他,臉抵在他肩頭上蹭了蹭,小聲道:“哥哥,謝謝你。”
“你不害怕麽?”穆斯年也摟住他。
夏余意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穆斯年問他這樣的問題了,起初會想哥哥為何這麽問,後來卻完全能代入到哥哥的情緒。
他不問了,跟前幾次一樣,乾脆爽快地回答穆斯年:“當然不會。”
好似這樣就能給足哥哥安全感一樣。
哥哥對他的愛太沉重了,沉重到過分小心翼翼,總擔心會惹他不高興。可哥哥真的很辛苦,夏余意從來不知道,哥哥居然在背後為自己做了那麽多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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