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衣著破爛,躺地上的、癱坐著的,站得痞氣的,面露凶相、像村頭的惡霸般盯著兩個看起來身價不菲的過路人。
穆斯年拉緊夏余意,將他往身邊拉,面露不善地撩開衣角,朝那群人露出木倉角。
下一瞬,像是看在木倉的面子上,原本盯著兩人看的人挨個垂下眼去。
夏余意松了口氣,被穆斯年拉著快步走開。
可兩人還是犯了難。這地方他們都沒來過,各處地方似乎都潛伏著危險,穆斯年看了眼夏余意,抿了抿唇,有點後悔答應帶他一同前來。
夏余意卻像是看穿他的顧慮,突然緊緊抱住他的胳膊道:“哥哥,我會跟緊你的。”
“嗯。”穆斯年握緊他,“有危險先保全自己。”
“知道了,哥哥。”夏余意嘴上乖乖應著,心裡想的卻是,才不要。
“哥哥,那我們接下來去——”
“砰——”
不遠處的木倉聲與夏余意的聲音同時響起,兩人對視一眼,拔腿便往那個方向去。
兩人跟著木倉聲認路,半道突然一閃而過個人影,夏余意眼睛亮起來,“是孟秋文!”
“跟上。”
孟秋文顯然也聽到了兩人的聲音,扭頭朝兩人打了個手勢後便朝在分叉口處往左邊追去,穆斯年和夏余意則往右邊追去。
原本打算包抄的,但他們也未曾料到,鴛居然躲了起來,正巧就在孟秋文追上去的那條路上。
穆斯年又聽到了一聲木倉聲,直覺不好,立馬拉著夏余意掉頭。
等他們趕到時,孟秋文正捂著胳膊 面色蒼白地靠在牆上。木倉聲還在繼續,穆斯年往對面開了幾木倉,直到確認沒聲也不敢松懈。
夏余意扶著孟秋文坐下,“怎麽樣啊?還有沒有傷到其他地方?”
“只有手。”孟秋文咬著牙吐氣,朝穆斯年道:“快追,他被我打中了腿,兩發,應該跑不遠。”
穆斯年擰眉看了他們兩人,實在抬不動腳,一個還傷著,一個他不放心,就這樣將兩人丟在這種暗藏危險的地方,實在不妥。
“哥哥,快去啊,我能照顧好孟秋文的。”夏余意催他。
穆斯年抿了抿唇,又從靴子中掏出一把小刀丟給他,“在這兒等我。”
夏余意學過的包扎在此刻派上用場,只是他剛用小刀劃下自己的衣擺,就聽剛走沒幾步的穆斯年在不遠處怒斥道:“誰?出來。”
夏余意和孟秋文齊齊朝那處望去,就見小巷口的乾草堆動了動,隨即顫顫巍巍出來一個人。
“抱歉,偷聽你們講話。”那人一身寬大的亞麻色馬褂,雙手舉過頭頂,直盯著穆斯年對著他的木倉口,“長官,您別衝動,我不是故意的,剛才碰巧路過聽見木倉聲,就躲了起來。”
“我這就走這就走......”他背部緊貼乾草堆,腳底抹油般拔腿就跑,經過夏余意時湊巧與他對視了一眼。
見他離開,穆斯年本想繼續追人,卻未曾想那人剛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毫無前兆地接近夏余意。
“做什麽?”穆斯年又拿木倉對著他。
孟秋文那隻沒受傷的手也舉起了木倉,冷冷看著他。
夏余意戒備地看著他,卻見他不怕死地繼續靠近,就在穆斯年準備開木倉時,他突然驚喜地大喊:“夏余意!”
夏余意遲疑了一瞬,突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等等,你是......許州?”
三年前他和一個小男孩被追殺的事情歷歷在目,那是他為數不多的驚險經歷,夏余意印象很是深刻。
只是如今的許州長高不少,模樣也變了些,臉上不再黑乎乎的。
“是我。”許州很興奮,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遇見夏余意,想了想他又突然覺得不對勁,“不對,你怎麽會在這?來找人的?”
他想起自己剛才聽到的對話還有目睹的一切。
雖見了故人,可夏余意沒空敘舊,他點了點頭道:“你快走罷,這兒不安全。”
然後他又轉頭對穆斯年道:“哥哥,不會有事兒的,你再不追就抓不到人了。”
穆斯年聞言深深看了許州一眼,剛想說好,許州就道:“等等,那頭是死路,外圍被封起來了,但老房子眾多,還住著很多人家,交錯縱橫,藏身地方很多,你們就算去了也找不到人的。”
穆斯年猶疑看著他,聽他繼續道:“真的,我沒騙你們,我在這裡生活了將近十年,沒人比我更熟悉這裡。”
穆斯年決定賭一把,招手讓他過去,“成,你帶路。”
帶著他走總比讓他留在夏余意身邊好。
許州說得沒錯,這地方越往裡走越窄,房子架構也複雜,雖然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平房,但中間沒有間隙,一堵牆由兩戶人家共享,房子佔地不一,不住在這兒就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小心,這邊會有很多機關陷阱。”許州提醒道,“這裡單獨成一個村落,年輕人白天都不在,家中的老人小孩都閉門不出,因為這裡窮苦不堪,偷盜頻發,所以他們設計了很多陷阱,用來防其他村落的強盜。”
“我跟這裡的人很熟,機關陷阱都熟悉在哪。”
穆斯年偏頭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你們要找的人來了這兒沒那麽容易出去,我剛才看到有人帶著木倉往這邊跑,還想著出去通風報信......”許州頓了下,“長官,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幫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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