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兒的啤酒也是很出名的,本來還想給你們帶幾箱過來。”錢奕爸爸樂呵呵地補充道。
錢奕媽媽回懟:“人家小年輕喝什麽酒?喝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而錢奕本人,將室友們召集過來小小聲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家,我爸媽就是比較熱情。”
熱情很好,魷魚絲也很好吃,如果可以裴讓也想嘗嘗他們當地很出名的啤酒。
裴讓想也許他的大學住宿生活會比較順利,開學直到軍訓前的那幾天空閑,裴讓都很適應,每天跟室友夜談結束,沾枕頭就能睡。
軍訓前一天也是興致勃勃的夜談,大家都說明天軍訓給家裡拍些照片,裴讓沒有參與這個話題。
還好他很多話題都不參與,只是靜靜地聽大家聊,偶爾錢奕讓他講兩句,他才不痛不癢地說些車軲轆話,所以也沒人計較他的沉默不語。
他這邊自然還有裴崢的聯系方式,特別是裴崢的電話號碼,他都能背下來了。
但他不能聯系裴崢,聯系了他費盡心思地跑出來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只是當大家都睡下後,裴讓再次失眠了。
說起來室友們都有家裡人來送,不似錢奕那一家的大張旗鼓,那也是和自己親近的叔叔或者哥哥姐姐一起來的。
只有他自己是一個人來報道。
也只有他沒法給家裡發照片告知上大學的近況。
討厭的……裴崢。
他正準備這樣睡下,鼻腔發酸,眼角濕潤,忽然地手機振動。
裴讓慌裡慌張地把手機從枕頭底下摸索出來,怕打擾室友本打算掛斷,而對面比他更先一步掛斷,但他還是看清楚了號碼。
是裴崢。
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心跳快得要從他嗓子眼裡衝了出來:裴崢,裴崢竟然找到了他的新號碼!
這才過去一個多月……
裴讓抓緊了心口的衣料,他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顫抖,不知是緊張害怕,還是因為其他。
*
裴崢到達帝都的第一晚,依舊在失眠。
他已經習慣了,主要也是太疲憊,懶得再生裴讓的氣。
這次過來不一定找得著人,但裴崢還是長期租了套寬敞的房子,進門就裡裡外外地檢查了一遍,而後開始網上下單攝像頭,以及一些必要的其他用品。
找到人了把人關多久,裴崢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這一個月過得茶飯不思日夜顛倒,總歸不能那麽輕易放過了裴讓這小兔崽子。
明明他都已經準備好在Z大校區附近租房,到時候繼續陪著裴讓上大學,而且暑假那麽長,裴崢也準備再抽時間,跟裴讓四處轉轉過一過二人世界——至少陪人把心結解開,跟他和好繼續黏著他。
不是像現在這樣,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
洗完澡後把自己扔床上躺著,裴崢又一次翻開自己的通訊錄,看見置頂的手機號碼。
心裡想著不要打草驚蛇,但手指還是不聽使喚地點擊了撥打,反應過來後,裴崢手忙腳亂地掛斷。
應該不會被發現吧,這麽晚了,但第二天裴讓起來也會看見未接來電。
發現了又怎麽樣,裴崢轉念一想,反正裴讓還在讀書,他跑得了人,還能跑得了學校?
抱著這樣的想法,裴崢心裡平穩了些,仰面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時,忽然覺得這件屋子很空。
可以安放一隻鐵籠。
崢:懟天懟地懟空氣。
讓:傷心傷身傷不起。
橫批:絕了這倆人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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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開始時,帝都殘暑未消,只有清晨傍晚才稍稍涼快些。
裴讓體格還算不錯,幾天訓練下來,也隻腿關節有些酸疼,至於他的室友們,則紛紛瘸的瘸、殘的殘。
“可能是因為大學之前都忙於學習,不重視鍛煉,個個都脆皮得很。”嘴裡說著脆皮,其實已經是三個室友中狀態最好的錢奕,至少能夠獨立下樓。
扶牆走的室友名叫唐文齋,來自湘水之畔,而半個身子掛裴讓身上的名叫鍾嶼,是帝都本地土著。
鍾嶼算是宿舍海拔第二高的人物,戴細框的銀絲眼睛,人長得白淨斯文,笑起來靦腆,話少,但比裴讓話多一點。
開學那天,來送他的是他堂兄堂姐,裴讓站旁邊觀察了一陣子,心說原來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是親近但保持距離。
正常兄弟相處頂多搭個肩膀,不會像裴讓對待裴崢那樣。
不過裴讓到不太願意被人搭肩膀,對待錢奕和唐文齋,他都是以自己的身高巧妙地避開了男孩子之間拉進友誼的第一步,即勾肩搭背一起走。
他也可以拒絕鍾嶼,奈何鍾嶼有一米八六,比他矮不了多少,而且鍾嶼看起來沒他搭把手,快要下不去這宿舍樓,指望其他兩個傷殘人士是指望不上了,為了自己宿舍軍訓考勤,裴讓強忍著不適應,接受了鍾嶼這隻大型人形掛件。
“你真是個好人。”斯斯文文的鍾嶼真誠地給裴讓發了張好人卡。
“不客氣。”裴讓禮貌地接了卡,“都是室友。”
“等軍訓結束,我們去校外健身房辦張卡得了。”錢奕由衷地建議道。
“我總感覺辦了也不會去。”唐文齋務實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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