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逃脫。
裴崢一直走到行道樹的蔭蔽裡,才把手機摸索出來,現在是下午三點,這龍舟比賽一輪接一輪的,誰知道有多少龍舟隊參賽。
他指尖一滑,看見自己有一個未接電話,來自裴讓。
出什麽事了嗎?
這個電話來自上午十點,而且裴讓只打了一次,可能是打錯了。
哪怕打錯了,裴崢還是給人打了回去,“嘟”了好一陣,對面才猶猶豫豫地接起。
裴崢不以為意:“怎麽,還在午睡嗎?”
“沒。”對面的嗓音有點沙,“看書呢。”
“好孩子。”裴崢順口就誇,“我現在已經奪回人身自由了,馬上回來歎空調。你有想吃的點心麽?我午飯沒吃,想去茶樓買些點心帶回去。”
“我隨便。”裴讓沙啞的聲音裡透著些不耐煩的冷漠。
這又是怎麽了?昨兒睡前都好好的,還傻兮兮地笑著對他說晚安。
難道因為他沒來得及接那個電話,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不過眼下熱氣灼人,裴崢也不好追問,隻說:“那我隨便買了,你多少吃點兒。”
對面“嗯”了聲,很快掛斷了。
這少男心思真難猜啊,裴崢心累,又扭頭望一望熱火朝天的江邊,老年團也分外難帶。
大概這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悲催遭遇嗎?目前還年輕並還差幾年奔三、單身並將長期保持單身狀態的裴崢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
他得去買兩份雙皮奶,一份要冰的,另一份也要冰的,通通蓋滿綿軟的紅豆,這樣才能撫慰他被這日光和人聲鼎沸灼燒的身心。
另外,一份都不給裴讓留。
但怎麽說小孩心情不好……給他買瓶涼茶就好了。
*
裴崢的確是在忙正事。
掛斷電話後,裴讓知曉是自己過分斤斤計較,而且裴崢也沒有向他匯報行程的必要。
但睡醒過後發覺身側空無一人的驚恐感,在屢次勸說自己無需在意時,仍然沒有消散。
他以為自己習慣了克服恐懼,之前就是這樣過來的,可是這一次不行。
他渴望著裴崢、希求著裴崢,最好裴崢立刻馬上出現在他眼前,讓他伸手可以擁抱個滿懷。
裴讓草草地翻了遍生物大全,而後失魂落魄地又窩回了沙發角落,唯一剩下的理智是給自己找了條毯子蓋腿,客廳裡空調風挺涼。
他腕子和腳腕上的痕跡也漸漸消褪,可能是沒有磨破皮的緣故,大腿根要難受些,但不多動彈沒太大問題。
反正昨天就這樣過去了,像他身上逐漸消褪的痕跡。
他果然還是,太得意忘形了。
*
直到裴崢推開了家門,裴讓才從蜷縮的狀態裡抬起頭,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下半身全麻了。
“不舒服?”裴崢帶上門,大咧咧地拎著一塑料袋子的點心晃到了裴讓跟前。
他額前還有細碎的汗,看得出來外邊天氣熱,可他身上沒有汗味,那茉莉的香水味若隱若現。
裴讓稍稍地提了精神:“沒事,我只是在發呆。”
“發呆還哭喪一張臉?”裴崢歪著腦袋打量他。
“你看錯了。”裴讓避開了他的視線。
汗津津的裴崢面上還有些紅暈,這讓裴讓又想起消逝的昨夜,裴崢半解衣衫眼神迷離的模樣。
“還是說你睡醒了忽然想來看龍舟比賽,但沒打通我的電話,這會兒在家後悔得想哭?”裴崢異想天開地發問。
裴讓斜了他一眼:“看什麽龍舟賽?”
等等,問題一出口,裴讓就覺察出來不對勁。
裴崢卻抓住了話頭:“我昨晚睡前跟你說,我今天得去陪伯父嚴叔看龍舟,還問你去不去,你自己說不去的,可別賴上我。”
裴讓覺得自己面上的陰鬱跟玻璃碎片一樣窸窣地往下掉,所以他從睡醒計較到現在的事情,敢情是因為自己睡懵了忘記裴崢的交代。
好傻。
裴讓都想給自己一巴掌了,但裴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忘了這件事吧,哥。”他可憐巴巴地回望裴崢的眼睛,看見裴崢眼裡倒映著小小的自己,不自覺地抽了下鼻子。
“你自己這是在胡思亂想什麽啊。”裴崢也被逗笑了。
“沒什麽!”裴讓急急地想要翻過這丟臉的一篇,他直接上手把裴崢摟了過來。
裴崢的身體很溫暖,對他這吹了許久空調的傷心人療效異常得好。
但裴崢還在等他一個解釋,他紅著耳朵小小聲地貼近裴崢脖頸說:
“我只是……有點想你。”
“歡迎回家。”
寫著寫著能感覺到小讓有些分離焦慮啊。
評論區有問發生了什麽,其實裴崢也想問發生了什麽。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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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讓的探親之旅提上日程。
裴崢有工作在身抽不出時間,另外祖母必定不想見他,於是他聯系姑母,拜托她領著裴讓去一趟。
奈何姑母回復裴崢說,她目前在南極洲。
“我到九月份才完成采風呢,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你讓你伯父嚴叔帶小讓去唄,他倆都快到退休年紀了,每天清閑得很。”
就是不想去拜托伯父才給姑母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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