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他跟裴讓的關系都比他的多年老友更加親近。
於是卑微如他,只能暗中策劃綁架,還得把握好時機不讓林家人起疑,免得到時候惹上官司。
林守一離婚後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首先裴崢不用承擔道德壓力,無需背負男小三這樣不太好聽的名頭;其次林守一和他家長輩的關系已然降到冰點,他的婚姻無法挽回,同樣他和睦的家庭關系也無法再挽回;最後裴崢可以編些可憐話來哄騙,遭受婚姻和原生家庭雙重打擊的正無比脆弱的林守一。
怎麽說,他們也有所謂的十幾年的交情打底。
裴崢從來沒有輸得徹底。
*
可是真到林守一和顏湘芷領離婚證那天,裴崢也只在電話上被告知。
林守一草草地跟他說明了情況,便掛斷電話,裴崢打回去得到的只是一陣忙音。
這是在他們相識那麽多年裡,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裴崢難得地慌張起來,幾乎發動他能動用的所有渠道,甚至都問到了顏湘芷那邊。
顏湘芷說,林守一去西北旅遊散心,斷掉了跟所有人的聯系。
“不用擔心他會出意外。”顏湘芷補充道,“他舍得下我這個前妻,舍得下你這個朋友,總歸舍不下他那一大家子人。”
話說得不太好聽,裴崢聽著也不爽,但顏湘芷並沒有說錯什麽。
就算林守一不喜歡顏湘芷,林守一也會為了他的家族,拒絕裴崢越界的請求。
裴崢對於林守一婚姻的刻薄點評,何嘗不是他自己對林守一的某種怨懟。
可惜他的處理手段還是太溫和了。
例如想發個火都不得勁兒,將裴讓搓扁揉圓都沒法排解,這倒霉孩子狡猾得很,追著他問東問西,煩得要死。
裴崢很想一尺子拍過去,但裴讓問詢的態度又足夠柔軟,他將冷硬的回答拋過去,都仿佛被一團棉花接住。
接得不算穩當,可能因為裴讓年齡還小,不能將姿態和話語打磨得足夠圓潤柔軟。
裴崢心裡是有挑剔的,就像他挑剔著那廉價巧克力過分的甜香,可他眼下隻擁有著這份廉價的笨拙。
似乎挑剔都變成了一種罪過。
裴讓自是不知道裴崢的心緒,他心大得很,在被裴崢粗暴對待後,還能圈著裴崢胳膊,在裴崢身邊安穩地熟睡。
裴崢最終輕輕地合上書,再單手將書本放置回床頭櫃。
他輕悄地關了燈,又輕悄地躺了下來。
哪怕足夠小心,裴讓依舊覺察到他的動作,在他躺平穩後,不自覺地一頭扎進他懷裡。
這些日子,裴讓很喜歡這樣的睡姿。
仿佛將自己全然埋進裴崢懷裡,能獲得無上的安全感。
裴崢覺察到自己在裴讓生命裡扮演著實際的監護人角色。
監護監護,監管和保護。
他可能做到了吧,至少這大半年的時間裡,還算幫裴讓處理了些人生重大變故。
所以因為這樣,外加上一點青春期發育的懵懂,裴讓才膽大包天地接近他,擁抱他,親吻他。
裴崢覺得有些可笑,他在黑暗裡揚起了嘴角。
這裡頭包含著他對小朋友天真幼稚的嘲諷,在嘲諷之外,又有一些心安的釋然。
這種釋然讓他心慌,促使著他無意識地將懷裡睡得正熟的裴讓,反摟得更緊了些。
昨天沒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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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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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模考試結束的傍晚,裴讓沒有在學校做停留。
本以為能避開林守拙這個大麻煩,結果一到校門口,就發現林守拙站守門的大獅子旁邊。
裴讓第一反應就是裝沒看見,但快步經過石獅子時,還是被林守拙叫住。
“我等你很久了。”開場白依舊是這句話。
裴讓捏了拳頭:“你難道沒去考試嗎?”
林守拙坦然搖頭:“沒有,我逃了最後一堂考試,反正英語考不考無所謂。”
這一語中傷了裴讓這英語苦手,他想起林守拙這貨英語確實能輕松考到一百四。
但以林守拙一貫的好學生屬性,他可不會翹掉重要考試——他家裡人現在對他的要求降低了?
“是又想來打架嗎?”裴讓乾脆停了想走的心,如果林守拙說是,裴讓就成全他。
“我想跟你聊聊。”林守拙幾步走近,“這次是真聊聊,為了我哥。”
“我又不認識你哥。”裴讓回懟。
“我本來打算找裴崢哥的,但我聯系不上我哥後,也聯系不上他。”林守拙避開了他的不耐煩,平靜而執著道,“思來想去,只有來問問你了。”
“最近裴崢還是和以前一樣,周末回來跟我住。”裴讓也不是愛挑事的人,聽林守拙沒有惡意,便實誠地作答,“今天正好是周五,他晚上會回來。”
林守拙眼睛亮了亮,裴讓立馬潑了盆冷水:
“但我不希望你跟我去家裡。”
難得一周一次二人世界,縱使他對裴崢沒那麽真心實意,至少他們倆的周末還是過得其樂融融,再額外插.入一個令人討厭的林守拙,裴讓會心梗死。
“我只是想問問裴崢哥那邊有沒有我哥的消息。”林守拙說,有些急切,“我家這邊已經三個星期聯系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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