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門口他才想起,他沒帶鑰匙。
所以鬧這一出幹啥呢?
他明明也沒喝酒,竟然就這麽昏了頭。
看一看時間,已經過了零點,按照裴讓的習慣,應該早早地休息了。
裴崢敲門也無濟於事,轉身正打算走。
門開了。
*
“哥?”
比他高出半個頭的裴讓睡眼惺忪地杵他眼前,頭髮凌亂,睡衣皺巴巴,看著他的眼神飄飄忽忽,仿佛他是來自夢中的人。
“夢遊呢?”裴崢佯裝自然地邁進門,正換著鞋,裴讓便跟隻大型犬似的,從正面撲了他滿懷。
“裴讓?”裴崢推一推他,沒推動,細看發現這倒霉孩子閉著眼睡得很香。
看來是真夢遊,但還記得把客廳燈打開。
裴崢不知該說他什麽好,組織語言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無奈只能一手扶著懷裡的大型犬,一手帶上門外加換鞋。
同樣開著燈的是他之前的房間,裴崢心裡湧出一陣不自在的酥麻,一把就推開了還在他懷裡裝睡的狗崽子。
緊走幾步到房間,果不其然看見睡凌亂了的被褥。
裴崢一時不知該怎麽組織語言,覺察到裴讓狗狗祟祟地湊到他身後,反手捏了這狗崽子的下巴。
“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裴崢沉聲道。
他沒有回頭,看不見這狗崽子的表情,只聽裴讓略帶委屈道:“你好久都沒回來,我還以為我在做夢……”
裴讓甩甩腦袋,輕易就掙脫裴崢的桎梏,死皮賴臉地又摟過裴崢的腰,死活不撒手。
“你還挺在意我?”裴崢覺得有些好笑,“以前可不是這樣。”
“人都是會變的,哥。”狗崽子強詞奪理,得寸進尺地把下巴擱他肩膀,幾乎要跟他臉貼著臉。
裴崢感受到他過快的心跳,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激動。
可能是激動吧,真要害怕這小子就不會摟著他不撒手。
“就因為我帶你去旅了個遊?”裴崢問,他應該帶點兒責問的意思,但他問出來隻覺得好笑。
他側過臉,視線掃過裴讓顫動的眼睫。
裴讓沒敢回看他,隻悶悶地答:“我也不知道。”
“我又沒經歷過這種事。”
什麽事,他說得含糊不清,可能是旅遊,也可能是別的。
裴崢對於啞謎的謎底清楚得很,但說出來又覺得沒意思。
啞謎啞謎,還是爛在肚子裡比較好。
“撒手,我要去洗漱了。”裴崢拍拍環在自己腰間的胳膊。
“你要嫌亂,可以睡我的房間。”裴讓黏黏糊糊地撒開手。
裴崢說:“我跟你睡一起也行。”
果然眼見著,裴讓面色又紅了幾分。
“我不會打擾你休息的。”臉紅歸臉紅,狗崽子倒是沒有拒絕裴崢“共寢”的邀請。
裴崢覺得這事情有意思起來。
*
他應該真的在夢遊吧。
不然怎麽會忽然從床上爬起來,再把門打開。
然後門外站著一個活生生的裴崢。
裴讓上手摟了,發覺是真的裴崢,不是夢裡的裴崢。
按常理講,他應該第一時間撒手,以免釀成大錯。
但心跳得很快,他確定這不是懼怕,哪怕裴崢把他推開了,心跳的這股勁兒支撐著他又一次摟過去。
他把夢裡的情緒帶到了現實,這種興奮的無法無天的情緒,將他的理智吞噬掉,鼓動著他……將裴崢也吃掉。
和夢裡一樣,裴崢睡在他身側,疲憊而沉靜。
他只要攥住裴崢手腕裴崢就掙脫不了。
“想幹什麽?”裴崢問。
他沒有再推開裴讓,只是好整以暇地問,似乎早知道答案。
裴讓不知道答案,他咽咽唾沫將自己向裴崢再推進一點,很近了,可以嗅到裴崢身上的茉莉花香。
很近了,他對上裴崢的視線,吻了裴崢蜜一樣的濕潤的嘴唇。
*
裴崢沒有推開他,甚至在他驚慌失措地退回原位時,面上還帶著玩味的笑意。
“說你膽子大吧,又沒有多大,碰一下就結束了?”
裴讓心亂得很,支支吾吾:“我第一次,不熟悉……”
裴崢忽然就湊近了些,勾住裴讓脖頸,輕車熟路地掐了他下巴。
又是一個吻。
不同於先前的蜻蜓點水,裴崢輕易地撬開了裴讓的牙關。
裴讓被他哥掐得狠,什麽瞌睡都清醒了,直觀地無遮蔽地感受到裴崢的氣息,強硬地入侵自己的身體。
隻一翻身,裴崢便全方位地壓在他身上,同時稍稍地松開掐他下巴的手,舌頭也退出了他唇齒間。
裴讓暈乎乎地想,這應該結束了。
但很快裴崢下一個吻壓過來,不給他喘息片刻的機會。
他手上沒著落,胡亂地揪住裴崢背上的衣料,抓得很緊。
*
“現在熟悉了嗎?”裴崢終於松開了他,眼睛裡的玩味晃啊晃,“你都快把我睡衣抓破了。”
裴讓喘不過來氣,是被吻的,也是被羞的。
他驚訝於他哥並沒有當回事的態度,看他的眼神與表情都與平日裡無二。
還是看寵物、看玩具的態度。
但這也確實是裴崢應該有的態度。
裴讓慢慢平複自己的大驚小怪,慢慢地松開裴崢身後的衣料,但沒有松開他們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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