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陸煩的去哪都戴著口罩和帽子,最後他沒辦法,讓我在學校貼吧發了一個帖子,說他有男朋友,不要在他身上費心思了。”
“所以說,雖然這幾年你們沒有在一起,但是換個角度想,也是一直在一起的。”
崇野想起陸時鬱第一次帶他去參加聚會,說他沒有說過分手,所以他們還保持著戀愛關系,現在一想,或許在他心裡,真的從來沒有和自己分手過,也沒辦法相信,他們就這麽草率地結束了短暫的戀愛。
艾瑞斯最後一句話總結,“當時陸和我說你們和好了,我在澳洲都覺得很開心。”
吃完飯,艾瑞斯結了帳就不打擾他們二人世界,等他離開,陸時鬱帶著崇野去逛學校。
崇野隻上到初中,從此之後再也沒進過校園。
明明小時候還覺得自己比別人都自由,要他坐在教室裡天天聽老師說話,他肯定嫌煩。
可是等年紀大了,進入社會,又開始覺得或許學生時代更輕松快樂,他卻沒有經歷過。
陸時鬱的學校建築風格是很典型的澳洲風格,崇野挖空了自己貧乏的詞匯量,只能想到用“高級奢華”來形容,他突然問陸時鬱,“國內的大學也這麽漂亮嗎?”
“是啊。”
“真好。”
陸時鬱轉過頭來看他,目光探詢,“小野,你想不想上大學?可以作為社會考生去參加考試的。”
崇野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他?他可以嗎?
他抿著嘴唇沉默,良久之後才說,“還是算了,我學不會的,而且我感覺我現在這樣也挺好。”
崇野知道陸時鬱想彌補他以前的遺憾,可是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可丁可卯地去經歷一遍。
人要懂得知足常樂,不能什麽都想擁有,況且他有陸時鬱,比擁有的任何東西和經歷都值得。
“我知道的,哥,你心疼我,所以總覺得我小時候缺失的東西都應該補回來,可是在我心裡,你就是上天對我小時候吃過那些苦之後上的補償,你拯救了我。”
“愛可以拯救一切,對嗎?”
“對。”
陸時鬱摸小狗一樣呼嚕了一把崇野的頭,最近兩個人閑中有忙、忙中有閑,卻沒有空出時間理發,崇野頭髮長長了一些,沒那麽扎手了。
“回去剪一剪。”
“這樣也挺好看。”
“是嗎?”崇野自己又摸了摸,“習慣了。”
“那就有空去理個發,寸頭更好看。”
“在你眼裡我怎樣不好看?”
崇野得意地把臉湊到陸時鬱面前,陸時鬱親了他一口,“在我眼裡,你怎樣都好看。”
兩個人說了半天的話,連學校都忘了進去,最後還是門口值班的外國小老頭用英語詢問兩人,“你們要進去嗎?”
他們這才記起來這一次過來不是為了在學校門口聊天的。
陸時鬱翻出自己的學生證,遞進去,頭髮和胡子都花白的澳洲小老頭仔細查了一下防偽標志,眼睛從搭在鼻子上的眼鏡上面看過去,“你旁邊這位是?”
“家屬,可以進嗎?”
“可以進,去吧。”
在學校外面還沒有太大感覺,只能看見圍牆上面露出來的一半,真正進門之後才知道裡面有多大,大到崇野根本不知道邊界在哪。
陸時鬱似乎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麽,“我們以前上課都要騎自行車去,後來認識艾瑞斯,他偶爾開車帶我——你想先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崇野四處觀望著,他又沒來過,四面都是建築,讓他拿不定主意,“聽你的,或者我們走到哪兒就算哪兒。”
“好。”
順著一進門這條路向前走,好久沒回來,陸時鬱也有些感慨。
年紀大了,也比以前更喜歡回憶過去,陸時鬱牽著崇野的手,陽光鑽過兩邊高大樹木之間的縫隙,將兩個人的影子緊密地投在地上,相依相偎,親密無間。
“這條路雖然通向學校正門,但我還真沒走過幾次,平時不出校門,宿舍、教室、圖書館和餐廳來回轉悠,隔三差五艾瑞斯會催我陪他去籃球場和羽毛球場,他人菜癮大,這兩個都打不過我。”
陸時鬱只有在崇野面前才會露出這種高中生一般得意炫耀的小心思,沒有以前他做“陸總”時那樣穩重,卻真實。
崇野始終覺得這是最讓他驕傲的事情,因為陸時鬱在他面前和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一樣,在他面前更加生動鮮活,更有煙火氣兒,這讓他覺得他確確實實真真切切地在愛與被愛,這是兩件讓人最滿足的事情。
兩個人走得很慢,似乎要把隻屬於他們的時間無限拉長,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不要想,只剩下好好去感受陸時鬱過去的每一分每一寸。
“這棟樓就是我們平時上課的地方,不過不是所有課都在,不同專業的學生上課也不在一棟樓。”
“我大學學的工商管理,大二開始和金融雙休,艾瑞斯是藝術生——對了沒有和你說,他畫畫特別厲害。”
崇野有些驚訝,像艾瑞斯這種世家子弟,從小受到藝術熏陶也正常,但是他看起來更像是體育生,還是那種打橄欖球的體育生。
當然這不是重點。
陸時鬱的手指往遠處一指,“看見那棟樓了嗎?樓頂有一隻鴿子的那棟樓,那是他們平時上課的教學樓,他的課沒有我的多,就每天從那裡跑過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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