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十分鍾前,陳伶找到他,就是因為知道這三個八今天來的是大客戶中的大客戶,整個常平市,二分之一有頭有臉的二代都來了,所以陳伶才著急忙慌想找好看的過去。
而崇野長得帥是員工裡公認的,除了他自己對自己的臉毫無認知。
去陪酒怎麽也得長得對得起顧客不是?
崇野跟著其他“藍絲巾”一同進了三個八的門。
彎腰把紅酒放在桌子上。
幾個“紅絲巾”從身後繞過來,各自挑著人陪。
這群富二代葷素不忌,來者不拒,看見美人就往懷裡摟。
只有角落裡坐著的那人擺了擺手,拒絕了湊過來的“紅絲巾”,視線直直盯著彎腰的崇野。
那小孩兒在他這碰了壁,臉上有些掛不住,旁邊人把他拉過來安慰,“陸總不好美色,別放心上寶貝兒。”
崇野等其他人放好酒,站直身子準備離開,生怕再晚一秒就要被人發現絲巾顏色,但是就當他一回頭,與一道灼熱的目光猝不及防相撞。
這張八年未見的臉熟悉又陌生,五官仍然和當年一樣好看,線條卻更加硬朗。
那一瞬間,心臟要從胸口泵出,耳邊一陣轟鳴,刺耳到引起劇烈的頭痛。
崇野閉了下眼,下一秒皺著眉頭落荒而逃,走之前撞倒了麥架,麥克風砸在地上,“砰”的一聲,空氣都跟著震動。
“誰這麽不長眼?!他……”
坐在正中的唐成一聲怒罵在看見陸時鬱起身時偃旗息鼓,因為哪怕陸時鬱坐在角落,也仍然是這一屋子人裡最有錢最有權最有地位的,各個要看他臉色。
唐成看向和陸時鬱最親近的江宇鶴,“鬱哥怎麽了?”
江宇鶴也一頭霧水,但是他注意到了,陸時鬱從看見那個服務生進門臉色就變得不太好,“我估計他們,可能認識。”
“鬱哥還會認識這麽一個服務生?”
江宇鶴沒說話,因為他知道陸時鬱來常平市之前,是有一個前男友的,而他詭異的直覺在此刻告訴他,這服務生也許就是那個前男友。
崇野感覺天旋地轉,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他不曾想,再見到陸時鬱,他會是這麽大的反應。
“崇野。”
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聽見了,但是沒有回頭,下一步還未邁出,他被人扳住肩膀,一股蠻力,帶進旁邊空著的包間。
沒有開燈,他被砸在牆上,後背很疼,但他顧不上疼,因為面前是陸時鬱漆黑卻蘊含怒氣的雙眸。
“躲什麽?”
崇野的視線終於恢復清明,眼前人他念了無數個失眠的夜,重逢的畫面幻想過八百次,但是此時,他站在西裝革履身處高位的陸時鬱面前。
他知道,他不配。
他低頭,不敢看陸時鬱的眼睛。
陸時鬱卻掐著他的下巴逼著他看自己,他好用力,崇野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腕。
“疼……”
如果是八年前,陸時鬱會松手的,但是現在,他無動於衷。
他伸手開燈,眼前瞬間明亮,晃得崇野閉眼,再睜眼,陸時鬱的眼裡已經恢復了冷靜和淡漠,剛剛的暴戾不複存在,仿佛都是崇野黑暗中的幻覺。
陸時鬱用手指勾住崇野胸口的紅絲巾向外拉。
“崇野,你現在做陪睡了嗎?”
第二章
“陸總讓我接您回家”
“不是。”崇野笨拙地想為自己辯解,就算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關系,他還是不想讓陸時鬱對他產生這種誤會。
但是陸時鬱打斷他的話,又或者是他的聲音太小,陸時鬱根本沒有聽見。
“當初為什麽要走?”
陸時鬱質問的目光盯得他無處遁形,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不能原諒自己當時的懦弱和動搖,現在看見這樣光鮮亮麗的陸時鬱,更沒有勇氣。
“不重要了,陸時鬱。”
他生疏地叫出這個名字,下巴被掐著無法低頭,他隻好垂下眸,陸時鬱的眼神暗淡了一瞬,松開手。
崇野趁機找了個借口,“我還有工作,我先走了。”
沒等陸時鬱回話,他就跌跌撞撞地跑掉了,陸時鬱站在原地,眼前再次蒙上陰翳,不是因為崇野不告訴他為什麽當初不告而別,他相信這個問題他總有一天會問出一個答案。
而是因為崇野變了,變得讓他有些陌生,讓他不由得在想,崇野這八年,到底過得是怎樣的生活。
明明八年前的他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的他是陸時鬱身邊的小太陽,十幾歲的陸時鬱沉默寡言,總是面無表情,只有崇野心甘情願不厭其煩地逗他笑,等他放學,給他講各種有趣的事情,研究亂七八糟的飯菜給他吃,笑嘻嘻地說,“我不管,哥,不好吃你也要吃乾淨。”
不像現在,他連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
陸時鬱回到包房,他知道,如果他不回去,所有人都會等他,他不想耽誤別人的時間。
八年前,鄭亭江的兒子鄭瑞晨因為和人打賭,違規賽車,出了車禍,當場斃命,所以鄭亭江才想到了陸時鬱這個遠在鄉下的私生子,執意要讓他回歸鄭家。
與此同時,崇野莫名消失,陸時鬱找了半月都沒有發現崇野的蹤跡,電話也打不通,那時候連微信也沒有,打不通電話就真的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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