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著,陸時鬱似乎是猜到他在琢磨什麽了,直接把手機扔到他懷裡,“怕什麽?我的就是你的,我又沒有什麽怕你看的。”
他說罷去浴室洗漱。
崇野從漆黑的屏幕上看見自己的臉,“哥,有密碼。”
“你生日。”
崇野的手指懸在屏幕上,“啊?”
他難以置信地輸入,真的解鎖了。
陸時鬱一邊擦著臉一邊出來,站在浴室門口看他,“一直都是,雖然我不會忘,但是還是怕忘掉。”
他把毛巾掛在架子上,坐在床邊,“我當時總是想萬一哪天還能給你過呢,就像我一直覺得你會打我的電話一樣。”
陸時鬱語氣越委屈,崇野越覺得心疼,他當時是怕陸時鬱不想接他的電話,而且就算打了電話也沒有什麽用處,他走的那天就沒想過會有一天可以和好。
“對不起,我只是......不敢。”
“有什麽對不起的?”
陸時鬱回手摸了摸他的頭,看了一眼仍然停留在鎖屏界面的手機,坐近了一些點開點外賣的app,“選吧,餓了。”
他說著還揉了揉肚子。
“你餓了你點啊——”
“你來。”
兩個人拉拉扯扯,崇野突然覺得有點搞笑,點個外賣還要推拉半天。
最後兩個人點了川菜,沒有上餐桌,陸時鬱在陽台的地毯上扔了兩個墊子,兩個人圍著小方桌。
夕陽不偏不倚地打下來,整個陽台暖烘烘的。
兩具身影被投在地板上。
陸時鬱穿著寬松的睡袍,胸口處的布料隨著夾菜的動作晃蕩著,小麥色的肌肉若隱若現,崇野掃了一眼一眼又一眼,飯都忘記吃了。
陸時鬱一天到現在才吃飯,悶頭消滅半碗,一抬頭髮現崇野直白到不能更直白的目光,竟然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
兩個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對視片刻,陸時鬱突然笑了。
“這麽多年倒是沒變。”
崇野被他笑得有些尷尬,低頭撓了撓脖子,欲蓋彌彰地連著吃了好幾口米飯。
“吃菜。”陸時鬱提醒他。
“……好的。”
他一直懷疑是不是體質問題,所以陸時鬱的肌肉就是要比他的好看。
他承認,現在的陸時鬱似乎比當年更有魅力,也更讓他喜歡。
吃外賣最方便的一點就是不用收拾,把包裝盒子一扔就可以了。
陸時鬱去切飯後水果,崇野拎著袋子準備把垃圾先放在門口,下樓的時候帶下去。
沒想到一開門卻看見有人站在門口,手抬著,似乎正準備敲門,看見他又把手落了下來。
崇野看清面前人的臉,手裡的袋子“啪”一聲掉在地上,心跳驟然加速,以至於讓他有點惡心難受。
陸時鬱聽見聲音,把水果放在桌子上,“怎麽了——”
“小鬱。”
“你來做什麽?”
陸時鬱甚至忘了一向出於禮貌的敬稱,站到崇野前面,伸手把崇野往自己身後拉了一下,崇野感覺自己有些站不穩了,伸手扶住了玄關處的櫃子。
另一隻手被陸時鬱握住了,十指相扣,陷入一片悶熱。
一顆砰砰亂撞的心似乎安穩下來。
“剛回常平,來看看你。”鄭亭江臉上掛著虛偽到極致的笑容。
陸時鬱當然不信他有這樣的閑心,他買房的時候為了離鄭家遠一點,所以才選了這麽遠的地方。
從鄭家過來不堵車的話也要至少一個小時,鄭亭江怎麽可能來一趟只是為了看看他?
說是來看他和崇野有沒有在一起倒是更可信一點。
“你怎麽上來的?”
陸時鬱自己買房的事並沒有告訴鄭亭江,不過他能查的到也不意外,但是上電梯需要電梯卡的。
“連依給的電梯卡?”
“你不要怪她,畢竟我還是董事長。”
陸時鬱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用力握緊了崇野的手,鄭亭江的目光在他們手上停留片刻。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被握住的手指在抖,陸時鬱回頭看著崇野的臉色,這麽一會兒,已經變得有些蒼白,他更加確信,當年崇野離開的事情的確和鄭亭江脫不了關系。
他語氣放溫柔了些,安撫性地拍拍崇野的後背,“去臥室等我一會兒。”
“好。”
崇野幾乎是落荒而逃,聽見關門聲,陸時鬱才往旁邊讓了讓身子,讓鄭亭江踏進家門。
“需要換鞋嗎?”
“不用了,董事長,您有事就快說。”
“你很愛他。”
鄭亭江坐在沙發上,姿態仿佛這是他家一般。
陸時鬱並不準備挨著他坐,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兩個人形成了無聲地對峙。
“是,一直都是。”
“你知道我不會同意你們的。”
“您也知道我不在意您同不同意。”
“你畢竟是我兒子。”
“您沒養過我。”
鄭亭江啞口無言,因為就連陸時鬱出國留學的學費都是他勤工儉學兼職賺錢自己交的,他沒有花鄭家一分錢,卻在接手之後讓鄭家的生意越來越好。
真要說,他不欠鄭家,不欠任何人,倒是鄭家欠他。
陸時鬱目光篤定,“我知道您今天來做什麽,不就是想親自確認我們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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