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這種奇怪的感覺,客人們都想要喝張航調的酒,可是他很少出現在酒吧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2011年更是留學三年都沒有回國。而現在,酒吧在不僅在開市很有名,張航在其他大城市也各自開了這樣一家酒吧,全部聘請盲人調酒師,京市也有。私家偵探很敬業,連black的營業額都調查了一下,根據私家偵探分析,以black的客流量和給盲人調酒師的待遇,酒吧本身的盈利實際上是很一般的。畢竟經營一家酒吧,除了酒好之外,還要吸引顧客。可是喝醉酒的人往往會鬧事,所以black的顧客群大部分都是性格比較溫和酒品也很好的中產階級,沒有色/情或者其他吸引顧客的手段,black只有盲人調酒師,所以營業額並不高。即使如此張航還是一家家開下去,看樣子他的目的並不在盈利,而是給這些盲人調酒師一個安靜的環境。
看了這些資料,呂信誠不得不說,這個人太高尚了。明明他不過是個盲人,自己活著都很艱難,卻還能做這麽多事情,照顧這麽多盲人。black營業額雖然不是很高,但是死忠顧客很多,而且顧客去那裡都不會喝得爛醉如泥,只是享受那一份寧靜而已。因為這一點,black在圈子裡還是很有名的,如果張航想要做大也可以,但是那樣勢必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張航一直這麽低調安靜著,讓那些盲人調酒師生活得很好。
看了這些資料,陸承業真是又自豪又心疼。自豪他的航航這麽堅qiáng,經受那麽大的打擊,卻依舊可以讓自己活得這麽好,不僅僅是照顧好自己,還能照顧別人。心疼他的航航,這五年這麽辛苦,卻沒有人去陪他。偵探再調查也不會詳細到連張航當年怎麽做到這些事的都查出來,那麽能夠做到這麽多的張航,到底有多辛苦?
從京市回開市的時候,沒有大黑,誰幫他領路?在開市開酒吧,沒有大黑,誰幫他找房子?考大學時,沒有大黑,誰幫他辦的護照,誰幫他聯系的國外大學?一個人孤身在國外三年,沒有大黑,他是怎麽過的?
他的航航啊……被他照顧得好好的航航,到底要經歷了怎樣的磨難,才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陸承業不敢想象,也無法去想象。自從認識張航,他從來沒想過什麽時候張航的人生沒有自己。明明張航現在做的這些事情,在他的計劃中,都是有他陪著的,每一步都有他的存在。
指尖落在照片上的青年身上,那是偵探在京市black偷拍的一張張航調酒的照片。青年穿著馬甲,在屬於自己的吧台中,動作利落地調酒,他將酒倒在酒杯中,一絲頭髮從耳際掉落,擦在臉上,顯得格外溫潤。而青年的衣服下卻能夠隱約看出,他雖然瘦,卻並不是皮包骨,而是將自己矯健完美的身材隱藏在西服之下。
這是他的航航,他一天天陪伴著長大的航航,與大黑記憶中的航航沒有任何差別,只是在氣質上,多了一絲歲月的沉澱。
將照片珍藏地收好,陸承業對呂信誠說:“去做下準備,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兒?”呂信誠吃驚地說,“你之前又出車禍又昏迷半個月滴水未進,才休息這麽幾天就要出院?不行,必須等身體養好才行。現在公司也有人管著完全不會亂,就算想查到底是誰要害你,也不急在這一時。”
陸承業看了呂信誠一眼,直接拿出手機給自己的私人助理打電話。呂信誠這些年早就從總裁助理變成副總,雖然工作性質沒什麽變化,但工作內容隻面對公司。而陸承業又聘請了一個人專門處理他私人事務,叫做白溪嶼。
“溪嶼,立刻開車來醫院接我,帶一套衣服來。”陸承業直接打電話說。
呂信誠:“你……”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不會亂來。”陸承業冷靜地說,航航看不到,他一定要養好身體,幫助航航做所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一個小時後白溪嶼開車過來接陸承業,呂信誠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看著陸承業艱難地換上衣服,被白溪嶼用輪椅推了出去。
陸承業上車後,先是讓白溪嶼開車去董明義的公司,他迫切地想見到張航,哪怕是遠遠看一眼,只要一眼,他就能知道航航現在過得好不好。
可惜作為掛名的法律顧問,張航是無需每天到公司上班的,陸承業撲了個空,又和白溪嶼去張航在京市的家,也沒有找到人。此時夜幕降臨,陸承業隨便在路邊一家店吃了飯,就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了black。
black人挺多,但是並不擁擠,陸承業拄著拐杖很順利地走進酒吧,一眼就看到環形吧台中間,那個正在給客人調酒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