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業咬牙錘了錘座位,被白溪嶼扶著回到病房,值班醫生看到他回來,提起的一顆心終於落下來,立刻聯系了呂信誠。
對於陸承業逃院的事情,呂信誠簡直氣死了。傷還沒好就跑出去一整天,陸承業要是晚上吃完飯就回來也就算了,他居然還跑到酒吧去了?還半夜一點多才回醫院,不要命了嗎?!
呂信誠雖然是陸承業的下屬,但也是心腹,多年的相處讓他們變成了朋友。陸承業父母都不在了,股東裡他是董事長,公司裡他是總裁,到哪兒都是一把手,就算犯錯也沒人敢訓他。呂信誠一開始也這樣,不過這幾年公司走上正軌,陸承業繃著的面具卸下來一點,也讓呂信誠了解到陸承業其實並不是那種冷漠的人,性格其實也不錯,兩人的關系改變,成為朋友。現在陸承業做出這麽任性的舉動,也就只有呂信誠能說說他。
“……你拖著一雙殘腿,跑到酒吧去追求人家老板,還為了討人歡心,還當眾學狗叫?”第二天上午呂信誠來看望陸承業的時候,一臉崩潰的表情。
陸承業繃著臉不說話。
“看來是真的了。”呂信誠恨鐵不成鋼地說,“那個想要害你的人還沒找到,你就這麽不怕死地往外跑,還去追人……你……你瘋了嗎?還是其實你不是陸承業,出車禍後被靈魂附體了?這種小說裡的情節就不要跟我鬧了,而且你是陸承業,這麽多年我還是了解你的,直到學狗叫之前,你的舉動都挺正常。”
陸承業還是不說話。
“你能告訴我,你這麽做圖什麽嗎?”呂信誠真是完全無法理解陸承業。
陸承業開口了:“我喜歡他,很喜歡,非常喜歡。”
“他是個男的……算了這種事不重要了,問題是,你大概是第二次見到他吧?怎麽突然就……”
陸承業沒有回答,他只是用眼神告訴呂信誠:我很愛張航,你別管我。
呂信誠閉嘴了,他不想再和陸承業談這個問題,他只是說:“好吧,我就當你對他一見傾心到至死不渝的程度。但是就算你喜歡他,也要有命來喜歡。不管是找到害你的主使,還是好好養傷現在都很重要,只有讓自己安安全全的,你才能喜歡他吧?連命都沒了還喜歡個屁!”
“你說的對。”陸承業點點頭,他想到了死去的大黑,如果自己真的受傷或者死亡,還不如不相認的好。
陸承業終於抽出腦子去想一下自己車禍的事情,他思考了一會兒說:“會是誰做的,我心裡大概有幾個人選。我家親戚就那麽幾個,又都被按住了,現在公司還有別人來管,想要我死的,就只有我死後能分到股份的人。”
“有繼承權的親屬,”呂信誠點點頭道,“配偶、父母、子女你都沒有,剩下的就是兄弟姐妹和旁系親屬了。在沒有遺囑的情況下,直系親屬可以按照法律繼承你的財產,旁系也有競爭權,不過有些困難。所以如果對方是蓄意謀殺,直系親屬的話,不會去動遺囑的主意,而如果是旁系,會想辦法偽造遺囑。”
陸承業點點頭道:“去查一下陸遠濤,我父親立遺囑的時候公證人就是他,如果我出意外,想要偽造一份遺囑除了買通律師還要買通公證人。如果不出意外,我大概也會選擇陸遠濤做公證人,我的律師和陸遠濤都要查一下,著重查陸遠濤的妻子兒女。”
陸遠濤是陸承業的堂叔,為人很正直,當年和他父親的關系也非常好,其實不應該懷疑他。可是人是會變的,一個人會有很多弱點,有些弱點是很致命的,能夠讓一個人違背自己的原則。
“如果陸遠濤和律師都沒問題呢?”呂信誠皺眉道。
“……”陸承業猶豫了一下才說,“我是不想查懷疑他們的,畢竟這些年他們從來沒有插手過公司的事情,可是……找人盯著點吧,等律師那邊有結果了再去查他們。”
陸承業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哥哥天生不喜歡家業,年輕的時候就和父親對著gān,高中都不念了跑去選秀,父親氣得不認他了。但是陸承業挺佩服他的,等自己接手公司後,和哥哥陸承嚴也有接觸,他是真的熱愛那個光鮮亮麗的圈子,對家業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他的妹妹,比陸承業小6歲,在父親去世的時候只是個初中生,陸承業一直忙於整頓公司,她是被保姆照顧大的,後來大學的時候出國留學,近兩年才回來,陸承業對她印象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