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有點急。”宋臨景的聲音被布料阻隔,聽起來又啞又悶,傳到景程的耳朵裡,已經辨別不出對方是否藏著什麽其他情緒。
不過景程現在屬實不夠清醒。
宋臨景的服軟、溫順、討好,對他來說都是濃度超標的興奮劑。
即便對方真的憋著什麽古怪,他在這個當下起碼是咂麽不出來的。
宋臨景被挑起情/欲後表現出的反差,實在讓人失去了大半的判斷力。
即便這其實才適可而止地流露出極小的一部分,卻勾得景程仿佛回到了還是毛頭小子的時候。
口乾舌燥的。
隻想盡快把人往床上帶。
不過……
景程咬了咬後槽牙,盡力克制著自己那點兒不正經的心思。
現在沒提前做任何準備,而他明晚要出海,按照之前些年的經驗來看,接下來的幾天,即使不出任何變故,他的狀態都不會太好。
心理和生理哪方面都不太好。
宋臨景對他而言足夠重要,景程想給他最好的體驗,所以既然不可能改變行程,那他也更不願意匆匆忙忙睡完就跑。
某種程度上來說,事後的纏綿溫存,比進行中的那種原始衝動引起的掠奪,更近似於愛情,也更能麻痹人的神經。
景程雖然不喜歡情人留宿,但很喜歡在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結束後,與對方擁抱著聊聊天、講講葷話之類的。
帶宋臨景上船也不太現實。
他獨慣了,不希望有人參與進這個周期性自我折磨的過程中來。
甚至可以說,他恐懼於讓任何人明確地目睹到他對景兮的在乎、對這件事的念念不忘。
尤其是宋臨景。
畢竟雖然宋臨景與宋楓並不親昵,但不管怎麽說,對方也在那場意外中失去了父親。
景程這些年去島上緬懷從不讓對方陪同的原因,這大概也佔了主要的部分。
他始終覺得,被執念困在十年前的人有他自己一個就夠了。
宋臨景接受得很好,這些年過得很好。
那就不應該勉強對方與自己分享痛苦。
宋臨景肩上的責任已經夠重了,景程雖然永遠都不可能承認,但他的確是有點舍不得。
以一個朋友的身份。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多了一層曖昧,景程對於情人們專有的照顧和保護欲,自然也蔓延到了宋臨景身上。
所以景程更不可能提出讓對方陪同了。
主要是,他心裡清楚,不管自己要求什麽,宋臨景都會盡力去滿足他。
之前是,現在是,以後……
景程還真不確定兩人膩歪彼此之後,宋臨景還會不會讓自己再享受那些獨屬於他的特權。
想到這,他似乎真的有些失去興致了。
“急什麽?”景程指尖捏著宋臨景的後脖頸,半逗半哄地揉了兩下,力道不輕不重,像是在安撫缺乏安全感的乖巧寵物。
即便他心裡清楚宋臨景和這個形象並不沾邊。
像是種惡趣味。
景程突然很享受“寵物化”宋臨景的過程,他以前從來沒有對任何“玩伴”起過這種念頭。
甚至偶爾施舍出的那點喜愛,都是虛浮輕盈的。
畢竟如果對方陷得太深,那一刀兩斷時的處理就會很麻煩。
景程最討厭麻煩。
可他此時卻覺得,如果能將宋臨景這樣找不出缺點的人,征服到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從中獲得的成就感,大概比他至今為止經歷過的一切歡愉都恐怖。
“給抱給親給摸了,還怕我反悔不成?”景程笑著,捏著宋臨景的下顎,讓對方看著自己,報復欲極強地咬上他的嘴唇,力道重得幾乎又嘗到了點血腥味。
“還你一口。”景程曖昧地調侃道。
宋臨景眼裡那點才剛緩過來的清明,頓時又被欲求填滿,手剛攏上景程勁瘦的腰肢,卻沒想到對方像是事先預判到了似的,身形一偏,兩步便遠遠躲去了他難以輕易觸碰到的地方。
“幹嘛?沒完沒了了?”景程挑著眉“嘶”了一聲,話語像在埋怨,眼角卻蕩著淺淡的笑意。
他從桌面上捏了幾張餐巾紙,微微向後抬腳,胡亂擦拭著褲腳被濺上的酒液,款式簡單的牛仔褲隨著景程的動作,勾勒出他又長又直的腿型和健康勻稱的肌肉線條。
宋臨景銳利的目光像淬了細針,不由自主的在他腰下緩慢遊移,眉宇間晃著的晦澀情緒幾乎難以抑製,他喉結顫了顫。
“我今晚能去你房間找你麽?”宋臨景意味深長地問道。
“真就這麽急?”景程猜出了對方的意圖,表情不禁有些詫異,“司天歌就睡我隔壁,你不怕讓她聽見?”
宋臨景語氣平淡:“她連照都拍了,還差半夜聽個響兒了麽?”
“臥槽!對了,差點把這茬給忘了。”猛地想起還得趕緊找司天歌刪照片的景程,頓時沒了剛才的不緊不慢。
畢竟按照司二小姐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指不定在他們那個社交圈怎麽造謠傳謠呢。
再晚去會兒,沒準兒下個月,他就能從別人口中聽說“自己跟宋臨景高中定了娃娃親、今年年底就結婚”,這種玄幻恐怖故事了。
“我先撤了。”景程邊手忙腳亂地往樓上跑去,邊不忘回頭再給宋臨景扔下句安撫,“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我這趟出門就沒抱這個心思,什麽都沒帶,第一次不好好準備,留下陰影多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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