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作為已經趁人之危越界過的追求者的行為底線,也是我向你表達誠意的方式。”
宋臨景說完稍一停頓,似乎像是有些猶豫,抱著枕頭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了,他垂眸俯視著景程,眼神卻溫和得不帶半絲銳利,腦袋微微向裡歪了歪,下巴蹭到了米白色枕套浮誇的蕾絲邊,語氣柔得甚至仿佛藏著點祈求。
“景程。”宋臨景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能讓我上去躺一會麽?”
“我睡不著。”
“夢到你了。”
……
景程:……
操……
他心裡九成確定,宋臨景是裝出來的可憐樣,目的就是為了演他讓他心軟,但,即便腦子是清醒的,想戲弄對方的意識是清晰的,可偏偏行為卻不怎麽聽使喚。
“上來吧……”景程抿著嘴角,躲閃著宋臨景誠摯到讓他心虛的眼神,默默往靠窗的那邊移了移。
等宋臨景已經把枕頭安頓在了另一側,甚至還拍了兩下,乖巧躺下後,景程終於回過神的理智,才終於想起來批評他的不堅定。
明顯得不能更明顯的糖衣炮彈,就這麽沒骨氣地咽下去了?
簡直忍不了!
不能忍也得忍了。
景程腹誹著在腦內給了馬後炮的理性一腳。
宋總百忙之中還有工夫進修演技,人家都拿出“期末匯演”的誠意了,自己哪有不給面子的道理。
睡都睡了,裡裡外外都睡透了,讓他上來躺會兒沒什麽大不了的。
動手動腳不老實的話踢下去就行了唄。
景程熟練地自我安慰道。
“能靠你近點麽?”宋臨景的下一個要求來得倒是快。
語氣依然又淡又薄,輕得仿佛只要景程拒絕,他就會立馬退回原本的位置,垂著毛茸茸的尾巴像隻棄犬般縮在角落用哀怨的眼神遠遠望著“主人”嗚咽。
算了算了。
景程無奈道:“行。”
宋臨景立馬湊了過去,翻身面向景程,“能抱麽”才說出來個“能”,便被景程不容拒絕地摟住了。
“宋臨景,我是吃這套,不是弱智。”景程用力將對方往臂彎裡攬了攬,湊到了宋臨景的耳側,惡狠狠地說道,“再矯情就出去。”
“嗯。”宋臨景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膩歪了,手往景程腰上一搭,拇指沿著對方人魚線的輪廓壓揉了幾下後,沒繃住似的笑出了聲,“分寸把握得不夠好,我下次注意。”
“喲,夠精益求精啊。”景程看破就說破地揶揄道,“宋總這招練了多久?專門針對我研究的?”
宋臨景不置可否,兩個問題隻肯答一半:“嗯,你吃軟不吃硬。”
景程撇撇嘴,但一想,對方說得倒也是實話,沒什麽好反駁的,所以乾脆也不回應了,只是下意識地將宋臨景抱得更緊了些,像是試圖通過對方的體溫,來驅散自己方才冰窟般寒冷的夢魘。
宋臨景也沒再找話題,只是全身心地享受著此刻的靜謐,他蹭了蹭景程的頸側,又一下一下地輕啄著對方的額頭,安撫的吻緩慢滑落,由眉心蔓延至鼻尖,最後在唇角停住,不知不覺地演變成了纏/綿的形式。
景程配合地閉上了眼睛,窗簾浮動,兩人在逐漸散盡的晨霧中相擁著,接了一個綿長、親密、勾起了晦澀欲/念卻沒誰想要去解決的吻。
吻到呼吸亂了節奏,房間裡的曖昧氣息蒸騰,他們便默契地停了下來。
點到為止。
在一段關系的前期過分透支激情並不算健康,景程是憑經驗做出這樣的判斷,宋臨景大概只是本能性的自律。
沒被徹底滿足但卻比做了全套更愉悅的景程,不知道在接吻的過程裡,什麽時候竟轉變成了躺在宋臨景肩窩裡的姿勢,這個近似於依偎的動作讓人有種微妙的羞恥,他有點抗拒,可又舒服得懶得挪動。
猶豫了幾秒,景程最終還是選擇了就這麽靠一會。
他昨晚沒睡好,此刻在宋臨景的陪伴下,倒是升起了幾分困意。
“宋臨景,我沒有很笨,別拿什麽心有靈犀這種謊話騙我。”景程側著身子,歪斜地微微蜷在宋臨景的懷裡,眯著眼睛,啞著嗓子,字句粘稠地嘟囔著,“你聽到什麽了麽?”
宋臨景回憶起剛才模模糊糊聽到的隻言片語,以及蘊著痛苦和恐懼的那聲低吼,眸色不禁沉了沉:“一點點,沒聽清。”
“這邊的房子都是很薄的木質結構,隔音不太好。”宋臨景誠實答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窺探你的隱私。”
他指尖捏了捏景程的耳垂,又親了親對方顫抖著的睫毛:“我只是有點擔心。”
“嗯。”景程猜了個大概,所以並不意外,他連眼睛都沒睜,只是蹙了蹙眉,語氣懶洋洋地“命令”道,“以後少道歉。”
“我不喜歡聽。”
宋臨景被對方可愛得心裡擰著發酸,恨不得被子一掀,徹底將腦內層出不窮的晦暗念頭在景程身上試驗個遍,可暫時滲透得還不夠徹底,他只能極力克制著日漸洶湧的情緒,將不可告人的欲/望凝成幾枚無害的吻,細碎卻鄭重地印到景程的臉側耳側頸側。
“宋臨景。”又沉默了好一會,景程才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似的,語氣輕飄飄地再次開口,“大二去看你非要打地鋪,不是因為嫌棄你或者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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