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沈柳突然“哦”了一聲, 仿佛想起什麽來, 道:[他給你送過禮物!]
方辭氣笑了:[他沒給你們送過?是誰說他送的機械鍵盤好用來著?]
對面幾個人不說話了,半晌, 沈柳道:“可他給你送的是自己做的草莓蛋糕啊,這不曖昧嗎?”
方辭愣住,有這回事嗎?努力回想了一番,別說,還真有這麽件事。
那時課題組在攻堅,幾個人壓根沒時間吃飯,隔壁學姐看他們可憐,就送了一塊蛋糕給他們,那塊蛋糕不太好吃,差點把他們噎住,譚雲州突發奇想,把種在教室裡的草莓摘下來幾顆,擱在奶油上,勉強當作晚飯,這麽吃確實比乾啃蛋糕好吃。
也許當天條件太艱苦,就顯得草莓和蛋糕的組合格外鮮甜,後來方辭就說自己喜歡草莓蛋糕,第二年,他快過生日的時候,譚雲州就送了他一塊,據說是和學姐在蛋糕店DIY時“順便”做的。
禮輕情意重,要不是“順便”,他還真不敢收。
他眼裡的“好兄弟”,原來在沈柳他們眼裡算是“曖昧”?
“那你當時怎麽不提醒我?”方辭苦惱道。
沈柳:“怎麽提醒,你倆八字沒一撇,大學誰還沒個曖昧對象了,你們要是大學在一起了,我倒是可以開玩笑,譚雲州可比賀總平易近人多了。”
方辭反駁得飛快:“才不是。”
敢情那麽多句話,只有最後一句落在耳朵裡,沈柳:“……”
“呃,抱歉口誤,你老公最好了,又平易近人又不怒自威。”經過多日訓練,沈柳已經達成條件反射了,對賀馳就得無腦誇,對面見色忘義的好兄弟才滿意。
為了幫他梳理大學往事,幾人跑毒都慢了,繞了好大一圈才闖入了半決賽,方辭整理了已知信息,問:“還有什麽補充的麽?”
沈柳和舍友們都說“沒了”,沈柳:“能想起來的就這些,我們又不是一個課題組的,相處時間沒你多。”
舍友也道:“不能再有了吧,還不夠你交代?”
方辭:“……”足夠了,他不確定賀老師心眼有多小,但肯定不太大就對了,裝不下那麽多“過去”。
他抿唇把遊戲結束,為了爭取時間,努力摘得最終勝利,留到了最後一刻,結束的音效讓人提心吊膽。
賀馳等著他,也不著急,看著他放下手機,耳朵紅了紅,撲到他懷裡。
賀馳不動如山,不受“美男計”誘惑,雖然掌心已然摸到了那截細腰。
忍耐住將人拎遠了些,他淡淡開口:“說吧。”
正準備撒嬌的方辭一滯:“……老板,給個機會嘛。”
賀馳:“不了吧。”
方辭:“……”你是懂拒絕人的。
話雖如此,他也只是換了個姿勢,從窩在他懷裡,變成面對面坐著,賀馳將他往上提了提,方辭坐好,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從頭交代,貫穿了相識到相熟,為了顯示真誠,就把籃球賽、草莓蛋糕之類的都告訴他了。
也沒忘把自己往外摘,塑造“潔身自好”的偉大形象。
賀馳全程保持沉默,方辭沒法從他表情上判斷出他的心情,就在結尾加上了一句:“我發誓。”
眼睛還故意撲閃撲閃地眨,就像在說:老板,信我,信我啊!
過了幾分鍾,賀馳“嗯”了聲。
就這樣?方辭滯住。
賀馳:“去睡覺吧。”語氣意外平和,方辭躑躅,慢慢滑下他的膝頭。
“那我先去?”
賀馳看了他一眼,拿起電腦,示意他“一起回”,兩人一前一後,真就這麽直接進臥室了。
平淡得不可思議,方辭小心觀察了一下,賀馳的確沒太大反應,好奇怪。
台燈亮度往下調了兩檔,他抓著被子側躺著,聽著耳朵裡時鍾的滴答聲,和平日一樣安靜的夜晚,起初心跳和時鍾是夾雜在一起的,後來閉上眼睛,連呼吸聲也進入了腦內,天然的白噪音有催眠的效果。
既然沒事,那就……睡?
緊接著他聽見賀馳翻了個身,很輕的動作,他卻下意識回過頭,重新睜開了眼睛。
結果正好對上賀馳的視線。
行吧,他就知道,還是有事。
“……怎麽了?”他問。
賀馳默然,道:“你們大學至少有三年在一起?”
方辭腦海出現一個小問號,什麽意思?
賀馳道:“難受。”一本正經。
說完還不算,指了一下心口,又道:“這裡,不舒服。”
方辭眼珠看看他,又看看他手指的位置:“……”絕倒,方小辭承認自己被萌到了,犯規了啊賀老師!快三十歲的大總裁撒嬌,誰受得了啊!
反正方辭已經繳械投降,腦回路緊急轉動,他遲疑片刻,道:“那……呼呼?”話出口,方辭已經被自己幼稚住了,六歲不能再多。
不過鑒於眼前還有一個三歲的總裁大人,六歲已經是大孩子了,可以哄人了!方辭趕快鑽進他懷裡,又蹭又揉,就差打滾了,好一通哄,賀馳才勉強願意和他正常對話。
“你說怎麽辦?”
只有半句話,方辭已經腦補出來完整的問題了,比如“傷害已經造成了,你說怎麽彌補吧”“我挺難受的,除了哄還有什麽實際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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