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安重新啟動車子,順手點開被他暫停的歌。
這首歌是他第二次遇到江嶠那天,在出租車上偶然聽到的。歌曲本身談不上特別驚豔,但是非常耐聽,伴奏和歌詞都合他心意,這段時間聽得也比較多。
只是沒想到剛好江嶠也喜歡,出乎意料的驚喜。
手機鈴聲打斷了歌曲,梁承安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後打開擴音:“小姨。”
來電的是周曼虹,也就是虹舍的老板娘。和周曼巧雷厲風行的女強人作風不同,周曼虹性格更為溫柔,溫溫軟軟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承安,回到家了?”
梁承安答:“還沒有,在路上。”
“我聽小魚他們說你帶朋友過來吃飯,你怎麽還讓人家結帳的?一頓飯還怕小姨請不起嗎?”周曼虹埋怨道,她今天不在店裡,一回來就聽到員工說梁承安帶了朋友過來吃飯。
梁承安的朋友很多,但是能讓他帶來虹舍吃飯的朋友卻很少,能帶過來的都是代表關系比較親密,他非常重視的朋友。
聽聞是他的朋友結的帳,周曼虹特地去看了菜單,好家夥,梁承安還點了不少的菜,要不是了解自己的外甥,她都要以為他在替餐廳宰客了。
好在這小子還懂給人打了個金卡折,不至於太壞心眼。
“不要緊。”梁承安不以為意地說道,剛才看到來電就猜到了她要說什麽,又強調了一句,“他非要請我的。”
周曼虹聞言,沉默了數秒:“……你好像還挺得意。”
“得意不至於,但是盛情難卻。”梁承安伸手將車窗放下,微涼的夜風吹進來,微揚的聲音裡是無法壓抑的笑意,“不好拒絕小朋友的好意,只能厚著臉皮佔便宜了。”
周曼虹對自己這個外甥還算了解,平時表面看著溫文有禮,實際上待人接物十分有界限感,能入他眼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尤其是他這話聽著還非高興對方肯請他吃飯,這讓她對這個朋友更加好奇了,追問道:“是什麽樣的朋友?你好像很喜歡對方喔,要不你下次再帶他過來吃飯,小姨請你們呀。”
“好,我回頭征求他的意見。”梁承安沒有把話說滿,以江嶠眼下的態度來看,短時間內可能不太行。
居然還要征求對方意見?周曼虹更好奇了:“我聽說長得很好看?有多好看?”
有多好看?
梁承安思考了一下,腦中忽然想起偶然在網上看到的一句話——“如果外貌能作為武器,他肯定是最有殺傷力的那個。”
“你見到就知道了。”梁承安不想用言語去評價江嶠,在江嶠身上,再好的文字去形容都像是缺失靈魂。
周曼虹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性格,不再多問,叮囑他帶人來提前和她說就掛了電話。
另一邊,江嶠沒想到自己和梁承安去吃了頓飯,就引起了他家人的好奇。他回到家中就換了衣服去練舞。
等練完舞出來他有些口渴,想起包裡還有梁承安給你飲料,便去翻了出來,剛擰開蓋子要喝,瓶口碰到嘴唇又停了下來。
他將飲料放下,走到一旁的秤上量了體重。
看著體重秤上停下來的數字,江嶠沉默地看了好一會兒,確定那些數字不會再改變後,面無表情地從體重秤下來,雙手抓住長袖睡衣的下擺,動作利索地往上一脫,
他把睡衣隨手丟在一旁,重新站在體重秤上。
脫了上衣的江嶠肩窄腰細,肌理線條流暢緊致,每一寸都恰到好處,瑩白的皮膚的燈光的照射下跟上好的玉器不分上下。
在江嶠死亡凝視般的視線下,顯示屏上的數字顫巍巍地下降了一點,打消了江嶠脫睡褲的想法。
他滿意地從體重秤下來,彎腰撿起地上的睡衣套上,拿起飲料走到沙發那邊。
舒服地窩在沙發裡,江嶠用手機搜了《總有一天你會出現在我身邊》這首歌,把歌曲連到播放器上,前奏在客廳裡慢慢響起。
這首歌一個人聽和兩個人聽的感覺不太一樣,明明是同一首歌,在獨自聽的時候,靜謐的夜裡多了一種無言的孤獨感。
江嶠聽著聽著,有種逐漸融入歌曲意境的錯覺。
“總會有些幸運會出現,我等待這一天,總有艱險哪怕是謊言,我等待你出現……”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在等這麽一個人,又是否會有這麽一個人。
他突然想起今天課堂上的莎士比亞那首詩句,它說“愛並不因瞬息的改變而改變,它巍然矗立直到末日的盡頭。”
可是愛又是什麽?它是好是壞呢?
江嶠躺在沙發上,出神地看著天花板。
是像媽媽襲茜那樣,將她未完成的夢想強壓在他的身上,不容分說地決定他的未來;還是像爸爸江聞軒那樣,口口聲聲說愛襲茜、愛他,背地裡卻亂.搞.男.女.關系;又或者像……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江嶠及時打住思緒,捏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他用力甩甩頭,將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去,然後去拿一旁的飲料來喝。
酸甜的液體流入喉嚨,衝散了那些不愉快的思緒,江嶠滿足地眯了眯眼。
他喝得很慢,喝了一半就收了口,把剩下的蓋好放到旁邊茶幾上。
他最近在吃的上面有些放肆,按理說剛練完舞,不應該再喝飲料的,如果襲茜在,肯定少不了要說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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